邹娘子一愣,猛地抓紧了喜鹊的胳膊,“那位姑娘,难道是穆家姑娘?”
喜鹊没想到魏渊竟没表明元真的身份,立刻懊恼地吐吐舌头,拉着邹娘子到了一旁,“娘小声些,别跟旁人说。”
魏渊买了吃的,元真就想到了到如今还没用过东西的元昭,身边的人只有喜鹊是识得路的,魏渊便让她把东西给元昭送去,然后再去铺子汇合。
知道院中那位是穆五姑娘,邹娘子捂着心口差点厥过去。
长安街上的人几乎都是靠着魏渊的庇佑,才能在京城这座吃人不眨眼的城市中存活下来,但当年将他们平安送回京城的,却是穆家人。
在西北打过仗的,哪一个不知道穆家难为?仗要打君要忠,还要小心着不能夺了君主的锋芒,便是这样,也还是被先帝逼去了山东。
邹娘子知道了元真的身份就坐不住了,她忙着要张罗菜,被喜鹊一把拉住了,“娘,只上些点心果子就行。”
邹娘子忙点头,“是我昏了头了,这些东西哪能入得了姑娘的口。”
见她这样说,喜鹊又无奈,“姑娘再不是这样的人,是世子爷也在,就在茶馆里听书呢,少将军带着姑娘出来转转,怎么好撇下世子爷先用饭。”
听到元昭也来了,邹娘子立时又要去捂胸口,喜鹊看出亲娘这不是真的犯了心疾,松了手又叮嘱道:“娘莫要声张。”
等到虎子把点心买来,邹娘子忙拿了精巧盘子装着,叮嘱喜鹊送过去,喜鹊正要去找元真,一个托盘四样点心在桌上摆好了,喜鹊才回话:“属下去的时候世子正在听书,还让属下催姑娘莫要忘了时辰。”
知道元昭当真坐实了在听书,元真倒眯着眼睛笑了笑,魏渊看着四只盘子挑了半天,拿起一块小奶糕放到元真手里,元真愣了一下,道:“谢谢表哥。”
傅让从一开始就没进来,方槐和白芷也躲得远远的,喜鹊左右看了看,又跑到外面去寻邹娘子,邹娘子听了女儿的自然不会多声张,却跟和她一同管着铺子的秋娘子透了一句。
魏渊把一碟子点心都推到元真面前,问道:“突然来买宅子,可是要从成王府里搬出来了?”
元真慢慢将一块糕吃了,然后“嗯”了一声。
那封信虽然是皇上让人送来的,但那封信却没被打开过,元真看了魏渊一眼,她现在更确信他是得皇上重用的,这一句不管是他自己问的,还是皇上借了他的口,她都要说清楚。
“祖父写了信来,说我大哥隔几日会来,大哥到底身份不同,继续住在成王府不太好,所以让我先勉强寻个住所。”
元真之前诳过沈太妃和薛瑶,但对魏渊说的却是真的。
魏渊点点头,“青石巷那套宅子其实是顶好的,只是撞上的事巧了,这才一直留到现在,你若是觉得名头不好,我就把我的宅子给你。我在那里也有一套宅子,就在你那宅子的旁边。”
青石巷只有一套宅子没有卖出去,魏渊没有跟着进去,但却知道元真买的宅子在哪里。
元真一愣,回绝道:“我没觉得名头不好,这一处够住了,表哥的好意我心领了。”
魏渊摸了摸鼻子,道:“这宅子是我一个朋友的,他离京了,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就将带不走的东西都低价转给了我,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一直放在那里也是白放。青石巷的宅子都是有些窄的,我待会儿把钥匙给你,你把中间的墙通开,两处并在一起,也能算个大院子了。”
见魏渊一本正经的在说,元真就知道他是当真这样想的,元真失笑,“表哥,我们只是暂住,这些屋子真的足够住了。”
说完这一句,元真和魏渊都是一静。
魏渊在街上的时候说要表心意,元真知道他要说什么,却不知为何突然作惊喜状,指着旁边的摊子问那是什么,元真问什么魏渊都会记在心上,立刻带着她走近了去看,元真比魏渊还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了,到现在安静了,元真才明白过来自己那般是何缘故。
她把面前的点心盘子推到了魏渊面前,笑了一下道:“表哥,我迟早是要回山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