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她不嫌弃,他也可以给她打打下手,反正酒店厨房里一站,应该没有人会觉得堂堂一个王爷在为了钱财做膳食吧。
他在这边想得正出神,那头季昀和蒋琬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便终于以蒋琬的胜利而告终,季昀恨恨地拿过奶黄包,狠狠地在奶黄包上咬了一口。
香甜的气息便萦绕上了他的唇齿。
季昀毕竟年岁还小,对这种香甜美味的甜食实在没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是蒋琬虽说现在跟他也算熟稔,但是毕竟是季洵的厨娘,他也并不是一直有机会可以吃到蒋琬做的食物的。
就比如上次做的那个蛋挞。
想起那件事情季昀仍旧痛心疾首,他想大概最近蒋琬应当都不会再想给他做蛋挞了,他就应该等吃完蛋挞再发脾气的!
思及此,他立马又拿了一个奶黄包吃。
今日他还没有来得及用午膳,便从暗卫的嘴里得知了一些消息,便立马到太后宫里去了,但是可能是由于情绪波动太大了,没能顾得上他那可怜了一天的胃,他竟也不觉得饿,直到此时吃着这么好吃的奶黄包,他才发现他是真的有些饿了。
季洵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去一旁给他倒了杯茶过来,语气虽然平静,但是也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笑:“这包子虽然香甜,但是也容易腻,喝些茶解解腻吧。”
季昀将茶杯接过,便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握着杯子先喝了一口。
这才真的觉得自己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季洵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方才又继续道:“既然你也听到了,我也不隐瞒,徐敏此事,已然成了定局,你若是过意不去,便将玉美人从玉台山接回来,她如今病情已大有好转,想来也是想与你共享天伦的。”
季昀闻言思忖了片刻,觉得季洵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好,那我便听皇叔的。”
蒋琬在一旁看着,却觉得有些奇怪,总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季昀好像对玉美人也并非十分上心,明明当时在玉台山的时候,他还心心念念他的生母,怎么到了能和玉美人正大光明地相聚的时候,他又好似并非如此在意了呢?
当然这话她现在也不想平白提,毕竟如今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件大事,也许是季昀还没有从这件事中走出来吧。
蒋琬只得如此安慰自己。
不过在殿内蒋琬还能压抑自己一番,出了季昀的寝殿,路上便就季洵和她两个人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出声问了,反正季洵总是站在她这边的,又不会去给季昀告她的小黑状,当然就算真的告了她也不怕就是了。
季洵却像是完全不意外一般,他只停下来,将无意间落到蒋琬发间的一根飞絮拂去,眼里的笑意也仍旧温柔:“这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你若是被人背叛过,大抵也不能这么快从深渊中爬起来。”
蒋琬听懂了,这不过就是说季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她点了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季洵又慢悠悠地说:“不过这样也好,现在玉美人是因为从未接触过权力所以清心寡欲,满心只有认回陛下这样的心愿,可是若是她得到了,那之后呢?”
人的欲望总是无限膨胀的,在接触了通天的权力之后,她真的能保持自己原本的心性吗?
即便是蒋琬能信她,可是自小便在京城里长大的季洵和季昀,恐怕是不可能彻底信任她了。
她觉得心里酸酸的,这时候她才是真的意识到,有的时候书里面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经是书中人挣扎又决然的一辈子。
季洵看出了她的失落,便第一次不顾忌场合,轻轻握住了蒋琬的手,他的话语十分温柔,几乎带上了几分蛊惑的意味在:“其实也不错。陛下的性子其实很像先帝,我相信他会成就一番帝业的,成就大业者,怎么能够拘于小情小爱之中呢?”
蒋琬心道,那他还真是辜负了你的期待,帝业是成就了,可惜是一番暴君的帝业。
但是季洵接下来的话实在让她有些走不动路:“待得我们之后,便在锦南坊安置下来,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得了空便进宫看看陛下,岂不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直到被忽悠得晕头转向地去做晚饭的时候,蒋琬才彻底深思清明下来,他们这种人都这么会画大饼的吗?说的她差点就信了,要是日落而作,为什么她现在还在宫里一个人寂寞地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