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直言：“是你这种整日手脚冰凉的人不能明白的忧伤。”

季洵只觉得莫名其妙，还想再问，蒋琬已经将茶水吹凉了，一口饮了半杯，然后将茶杯推到一边，把烤炉架过来，兴致勃勃地给季洵讲解这烤炉的妙处：“王爷瞧，从这里加炭火，既可以让烤炉烤起来更加均匀受热，又不会容易把自己烫伤。”

季洵见她兴致高昂，便也在旁边看得很有意思。

蒋琬介绍完了自己的宝贝炉子，然后就开始上手烤肉了。

在烤炉上放上一张纸，然后倒上油，接着便将五花肉一片片放在烤炉之上，因为自己的喜好，所以蒋琬特意将五花肉切得极为轻薄。

季洵见蒋琬熟练地在烤炉上翻面炙烤，看着原本粉白相间的肉渐渐变成黄灰色，好奇地问道：“如何知道熟没熟？”

蒋琬便道：“待得这肉不再有粉色便是熟了，若是烤得太久，就老了，还会有一面烤焦变成黑色，吃起来口感便不佳。”

季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吃美食这一方面，他得承认，蒋琬确实是个中大师。

蒋琬很快便把烤熟的烤肉夹到了季洵的盘子里，然后给他调好了烤肉酱和孜然粉：“沾一沾再吃，不然可能会有些寡淡。”

其实并不会，五花肉原本就被调制过了，因此当烤熟的时候便已经自带一些咸味，再配上五花肉自己的油润，因此虽然有些淡但是却不至于寡淡，甚至可以说甚是美味。

但是季洵还是沾了一些调料，放入口中，孜然诱人的香气混上蒋琬特调的烤肉酱，将五花肉的味道最大程度地调动了出来，吃起来油香四溢，却又不会将人腻饱。

季洵微微点了点头，道：“很香。”

蒋琬得了他的鼓励，便又继续招揽他，给他递了一片生菜叶过去，季洵虽然接过了，但是满脸疑惑，这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应当是一片生的叶子吧？

“这是生的？”

蒋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那不然呢？”

“这要如何吃？”

蒋琬这才反应过来，便笑着又拿过了一片菜叶，将浸了调料的五花肉放入生菜叶里包好，然后递给季洵：“王爷尝尝？”

季洵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所以直接吃吗？”

蒋琬点了点头，季洵先是皱了皱眉，一本正经道：“这些生冷之物对身体不好，你也要少吃些才好。”

蒋琬懒得听他说教，干脆带了些撒娇的意味开了口：“王爷尝尝嘛，童叟无欺，一定是非好吃。”

季洵便将信将疑地接过那包好的生菜叶，小心地咬了一口，这才发现，生菜叶子脆脆的，带着些青菜的清爽，正好把调味的五花肉多出来的那一点点油腻也中和了，在肉香里又带上了些蔬菜才有的清淡，一清一油间，却让两样东西都更加美味了。

这样的菜色才算是更加符合季洵的口味，看到季洵明显眼前一亮的神情，蒋琬便知道她是又猜对了，纯荤菜季洵虽然也吃，但是只吃一点点就饱了，总要带上些蔬菜才能更加符合季洵的脾胃。

蒋琬准备的菜每样都不多，但是品种丰富。

鸡胸肉，牛小粒，还有脆骨，各有千秋。

不过最绝的还是烤杏鲍菇和土豆。

土豆烤久了便脆脆的，和后世的薯片味道极为相似，忽悠一下没有吃过薯片的季某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杏鲍菇在保留了菌菇的鲜嫩之外又加上了些炭烤特有的香味，让季洵几乎是只吃了一个便爱上了，连吃了好几片。

午后的阳光有些温暖，从阁楼的窗户里折射进来，他们一顿烤肉竟吃了许久，直到再也吃不下了，季洵也舍不得离开，慢悠悠地将茶具掏出来和蒋琬来了个烹茶看雪，季洵笑着指着地上还没有消散的脚印，道：“这便是你刚刚过来时走的路。”

蒋琬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自己一连串的脚印还留在雪上，也微微笑了：“那不是急着来见王爷，抄了近路吗？”

季洵听了这话，笑意更加深了些。

和季洵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格外快一些，蒋琬明明没觉得干了什么，好似就是一起坐了一会儿，时间倏忽过去了，转眼已经到了日光沉沉的时候，他们两个竟然在阁楼之中呆了一下午。

蒋琬有些震惊，她真的没有觉得过了很久，就喝了两杯茶怎么就到晚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