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蒋琬在肚子一阵接着一阵的冷疼中清醒过来,意料之中地发现果然是熟悉的亲戚又来看望她了,蒋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觉得人生多艰。
作为旧时代的一位社畜,今天并不是蒋琬的休息日,蒋琬还是认命地从床上下来,只觉得小腹坠坠地冷疼,她欲哭无泪,又一次在心里暗下决心,要是再吃这么多冷的她就是小狗!
因为实在是身体不舒服,又没什么力气,蒋琬便决定去做煲仔饭,煲仔饭,懒人的福音,做起来最是简便。再适合不过她如今的情形。
蒋琬唤人将米去淘洗了,自己去将腊肠切了,然后将洗好的米放入瓦煲之中,再将切好的腊肠均匀地铺在上面,将盖子盖上,用小火细细文上。
然后蒋琬便捞了把带靠背的椅子坐在一边等着,只等腊肠油润的香气渗入到下头粒粒分明的米饭里,便开始着手调制煲仔饭的酱料。
蒋琬将青菜洗净了,在水里焯过,便迅速取出,放在一旁备用。
她闻着煲仔饭的香气已从瓦煲之中渐渐氲出,便拿了块布帕子将锅盖打开,之间里头上好的米被蒸的透透的,浸润了腊肠的油脂,竟有些水晶般的晶莹透亮,惹得人胃口大开。
蒋琬将焯过的青菜搁置上去,再淋上一大勺调制好的酱汁,便算是将这煲仔饭做好了,到时候只要将这煲仔饭搅拌均匀,必定鲜香可口。
而后她便继续缩回自己那个小椅子上坐下,盯着脚下的土地发呆,额头上微微冒出些许冷汗,蒋琬又不想在这么热的天还抱着个汤婆子,便只是自己硬生生地挺着,嘴唇被她抿得有些干涩发白,但是她却浑然不知。
过来传膳的宫女进了厨房,见蒋琬缩在那里,被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蒋琬不好意思告诉她自己是因为吃太多凉的了才会导致现在这么狼狈,只是摇了摇头,问:“是王爷要传膳了吗?”
那宫女见她不想多说什么,便也不再追问,点头道:“是,进宝公公让奴婢来跟您说一声。”
蒋琬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起身去将将瓦煲整个抬起来,手上差点脱力,将煲摔碎,所幸那宫女眼疾手快地冲了过来帮她托了一下,方才避免了脱手的风险。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虚的还是吓的,额头上又冒出了汗。虽然现在季洵对她分外宽容,但是她不敢也不愿意将自己分内的事情搞砸,不希望是因为自己无谓的失误而麻烦别人。
“多谢。”
季洵今日一见蒋琬,便觉得她脸色差得很,小脸煞白,整个人步伐还有些虚虚的,吃饭时侍立在旁,竟好像有些站立不住。
看她身子又微微颤了颤,季洵没忍住伸手将她扶了一把,语气里染上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关心:“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蒋琬还是摇头,只说自己没事。
可是季洵不是先前的小宫女,哪里有这么好糊弄,更不愿意被搪塞,他面色微微沉下去,声音却还是缓和的,甚至带上了些许安抚的意味:“到底怎么了,你同我说,但凡我能帮的,我必定会帮你的。”
尽管蒋琬肚子疼的厉害,但是听到他这么说,差点没忍住笑起来,只觉得非常可爱,这不是巧了嘛,这偏偏就真的是他为数不多的无能为力的事呢。
但是看季洵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她又觉得推脱不开,便轻声说:“当真不是王爷能帮得上的事,真的没什么。”
季洵不肯相信:“有什么忙是孤都帮不上的?”
蒋琬抿了抿嘴,破罐子破摔,尽量说得委婉一些:“奴婢的那个,每月来一次的亲戚来了。”
但季洵显然是没听明白,他不懂她亲戚来了为何他帮不上忙,再者说,什么亲戚每个月都来见她,还惹得她这般憔悴?这事他先前怎么没发现?
而后他便又思及她家那些不靠谱的亲戚,想到之前探子同他汇报的情报,暗自猜想道,是否是她家亲人每月都会趁着休假来找她,说道逃不逃婚的事,用所谓的名声来威胁她?
季洵觉得自己看到了真相。
于是他更豪情万丈了,不明白蒋琬刚才为何要支支吾吾,手一挥道:“蒋家的人竟有这么大胆子,来行宫找人?你若是不想见,轰出去便是,孤倒要看看,谁敢对孤身边的人说三道四!”
蒋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唬了一跳,自然明白他这是完全不在状况里,赶紧拼命摆手:“不能轰不能轰!”
轰出去是不是得连带着一起把她也轰出去啊。
然后就收获了季洵困惑的目光。
蒋琬无奈,便悄悄凑到季洵的耳边,轻声道:“就是女孩子来葵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