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方才才做了三十多下高抬腿便累得不行,扶着岩壁休息,想着也不要一次运动太多了,省的明天累得她爬都爬不起来,反而得不偿失,便将腿架上去准备拉伸一下,便听到草淅淅索索的被吹动的声音,顿觉身后阴风阵阵,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回头去看,便见一张苍白的脸被幽幽的灯笼的光照着突然从身后的岩壁里浮现了出来,像是从岩壁里长出来似的,还发着诡异的光,她哪见过这个阵仗,忍不住就叫了出声。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这不是她们家王爷的脸吗?
季洵捂着头,还是穿过了那个门洞,便见蒋琬大大咧咧地将腿抬放在岩壁上,虽然夜色暗沉,但是他还是一眼就在幽暗的灯火下看见那人的底裙从外裙里露了一角,还没顾得生气,便一下转过了身,眼前因为快速的转身微微一黑,他声音里都掩不住慌乱:“姑娘家家的,怎么可以如此……放浪形骸。”
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他的脸色透着诡异的红。
蒋琬一开始有些莫名,然后才注意到自己如今这奇怪的姿势,凭借自己原主的知识知道自己这样在这个朝代实在是太不雅观了,有些讪讪地放下腿,这才开口唤道:“王爷。”
季洵没有转身看她,只道:“跟我出来。”
蒋琬灰溜溜地捡起放在地上的灯笼,而后跟在季洵身后从假山后头出来了,外头比里面亮堂多了,借着月光和蒋琬手里头的光,季洵这才看清了蒋琬的脸。
她脸上汗津津的,一张细腻瓷白的脸上还透着运动过后的红晕,头发有些凌乱,额前几绺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显得整个人有些……诱人。
季洵将自己脑子里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摈弃,语气里谈不上生气,甚至带上了些许的无奈:“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蒋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奇怪的举动,那这谁能想到这么晚了这位爷还会出来瞎逛啊,被谁发现都行啊,怎么偏偏是他?她有些委屈地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奴婢就是睡不着,出来活动活动。”
季洵属实有点无语,甚至觉得自己被她气得有些头晕,但很快发现也许并不是被她气得,他是真的有点头晕。
季洵觉得眼前有点晕晕的,眼前突然黑了一瞬,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蒋琬只觉得他整个人往一边的柱子上倒去,吓了一跳,连忙狗腿地上前扶住他,连着她自己的手都有些颤抖,不会吧,她不会给人气晕了吧?
不至于吧……
她轻声唤道:“王爷?王爷?”
季洵很快恢复了意识,只是头还是晕的厉害,只答道:“无事。”而后就着她的力道站好。
但是她真的是一点不敢大意,轻声道:“奴婢扶您回去休息。”
季洵也没推拒,他现在有一点使不上力气,头还疼,便稍微借了一点她的力道,有些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寝室走去,路上遇到巡视的守卫,也给吓得不轻,连忙上来搭把手,蒋琬默默地退到一边,却不敢私自开溜,灰溜溜地跟在他们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季洵院里的人见季洵是被人扶进来的,都吓了一跳,愣怔一瞬,而后连忙蜂拥而至,待得簇拥着季洵进了门,灯火便通明起来,只瞧见季洵额头上青红了一大片,整个人脸色苍白的吓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顿时季洵屋里忙成了一锅粥。
蒋琬反倒成了全屋里最闲的一个闲人,被遗忘在屋子屏风外的角落里,看伺候的人来来回回地进出,各自忙活着,只能在心里头胡乱思忖着,不是脑震荡了吧?这在古代能不能治啊,脑震荡怎么治啊,是多休息吗还是要挂水?
还没等她想明白怎么回事,便隔着屏风见季洵身边一贯最贴身伺候的大太监进宝将季洵扶着躺下,看季洵开始闭目养神了之后,便想起来秋后算账了,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着她,冷冷地说道:“来人,将这个犯上作乱的小人先关起来,听候处置!”
蒋琬有些无措,见殿外守着的人听了命便要进来拿她,她知道这要是真的被抓了说不定就真的完了,她求助般地望向秋月,便见秋月悄悄往季洵那看了一眼,便也顾不得体面,作势便要往季洵那里扑,毕竟天大地大,小命最大,方才季洵没有立刻叫人拿住她,那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进宝没想到她竟然胆大妄为至此,提高了声音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抓起来,别扰了殿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