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书院尚德楼,许多的学子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是东林书院的传统,初入学的学子前一年都晨起来尚德楼读书,等到敲响早食的钟声后,方可自行离去,或是听课或是回房舍自学。
但是今日尚德楼的学子无心读书,因为前两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东林书院中途进了新学子。
从临川老叟带着两个徒儿大摇大摆的闯进东林书院那一刻开始,无数双眼睛盯着徐山长的烟华庭,企图透过结实的院墙看穿里面的情况。
当时临川老叟带着两个徒儿敲开东林书院的大门,进去人传信给徐山长,没想到徐山长没有说让客人进来,反而一个字都没不交待就跑了,那背影和姿势想不让人联想到落荒而逃都难。
来人回话宋安安让他们改天来,没想到临川老叟甩手一挥,不顾阻拦带着他们直接走进去了。
自来熟的找到徐山长的烟花庭住下来,美名其曰等人,实际在他们看来就是鸠占鹊巢,进去后不仅未经主人允许将徐山长多年珍藏的好纸好墨都拿出来霍霍了,住了一天后竟然开始霍霍庭院里的金鱼。
那可是徐山长的宝贝疙瘩,一直悉心照料,请了十几个养鱼看护的人精心伺候这一池子鱼,谁都碰不得,这群人竟然打算网来吃吃看。
千真万确,传这话的书生简直痛心疾首说是自己路过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有平时受训与徐山长的弟子听了义愤填膺地要去救徐山长的宝贝金鱼。
只是还没等他们过去,躲在暗处的徐山长就自己跳了出来。
众人都以为这几人要倒霉了,上一个不小心摔进池子里污染了池水导致徐山长的宝贝金鱼要委屈在大缸里面等待换水,甚至还差点憋死一条,徐山长就罚他洗了一年书院的厕所,这次这几个人竟然扬言要吃鱼,这可不有好戏看了。
只是赶来看戏的学子,注定要失望了。
山长冲进去,里面没有声嘶力竭的怒吼,也没有见到有人被赶出来。
有的只是一片平静,偶尔风中传来的几声压抑的哭泣。
良久,久到第二天一早,他们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关于山长怒而罚人的故事。
反而听到有两个学子要中途插进来,这个消息仿佛热油进水——炸锅了,东林书院成立久以来,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学子可以不用经过招生考试,中途送进来。
正是因为这样的铁律和原则,让东林书院的公平公正傲立于世,是广大学子的向往。
而现在,这样的规则被打破了,怎么不叫他们愤怒,感觉信仰崩塌,受到欺骗,甚至这消息传出来,有个别极端学子还扬言要退学。
虽然后面书院的执事来找这个极端学子的时候并没有人真的站出来退学,但是也能说明这件事情对于学子们的冲击程度。
今天他们就是聚集在这里等的,如果真的有人中途插进来,今天一定会来尚德楼跟他们同上早课。
而他们注定等不到什么,因为宋安安和周冠卿第一天就翘课了。
他们去看望负伤的许印了。
许印的房舍里东林书院的授课的庭院很远,一来一回需要半个时辰,去了就一定会错过早课的,宋安安索性就翘了早课,周冠卿见状也不去了。
许印已经能起身了,那天为了替宋安安他们告状,忍着一身的伤痛步行到东林府衙,回来伤更重了,还好有人来偷偷来照顾他,偷偷送来金疮药为他换药,他没准今天还起不了身。
打开门正好碰见来寻他迷路的宋安安他们,双方都有一瞬的惊讶,然后同时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