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得罪了在场所有的读书人,读书人最讨厌的第一是沽名钓誉之人,第二就是不容人嫉恨他人的小人,围在外面的学子纷纷吵嚷开来。
“我就看他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就不是好人!”
“就是,只是学业不成便要加害他人,若是人人都是如此,我们读书人成什么了?”
“可笑!极其可笑!”
“这样的一个小人,竟把我们耍的团团转,若不是小侯爷明察秋毫,他差点就得逞了,这简直不敢想象,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难怪,宋安好像是此次东林招生试的榜首。”
“是他啊,虽说不被人妒是庸才,但是若人人都效仿黄广德害人,那仕林不是打乱了,这天下的秩序如何维护,必须严惩,必须严惩!”
……
周冠卿离得最近,听得此话气了个倒仰,忍不住冲到黄广德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骂,“如此扭曲的理论,如此可笑!自身不强便去妒恨他人,难怪你读书上不通,我看你这辈子都通不了了!”
黄广德听了此话胸腔中涌现出酸涩,鼻子里像是堵着了根辣椒,又堵又辣,喘不上气来。
是,他是嫉妒他们,所以才会在有人诱之以利的时候上钩,他也想出人头地,所以在对方许以东林学子名额的时候动心,甚至出卖一直与他相依相偎的发妻。
也会像现在这样抓住唯一翻身的稻草,做出选择……
他看着这些生来就有书念,有学上的天之骄子,他们怎么可能理解他,他付出了多少代价,多少努力才走到这里,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企及,寒门世族之间的壁垒可能是他这辈子都没法跨越的。
黄广德不说话,而玉娘则在一旁摸摸抽泣。
宋安安皱眉,不明白黄广德为什么不推脱被人支使,在她看来,黄广德绝不是这样愿意悔改将全部过错拦在自己身上的人。
虽然这样的交待对他们三人是最有利的,难道真的要说出一个幕后之人,然后再节外生枝的四处寻找幕后之人,把这个案子一直拖延下去么,到时候新官上任若是幕后之人再借口生出风浪,他们这会儿不是白折腾了么。
只是黄广德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怎么会忽然这么好心?
正当他百思不得解的时候,忽然看到旁边气定神闲的连凡之。
她明白了。
连兄的本事她早该算在其中,也许不用兜这么大个圈子才能洗脱罪名了。
到最后还是要考连兄呀,宋安安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她一笑把这些奇怪的情绪归咎于矫情,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管谁抓到的、怎么抓到的呢,只要不是连累无辜之人就好,至于黄广德,他本来就不是无辜的,而且若是能钓出幕后之人最好。
案子在群众发现被黄广德的欺骗的愤慨中结案,他们逃狱情有可原且林海秀也被收押了,邱霖抬抬手便轻轻放过了。
终于洗脱罪名回到曾经和周冠卿租住的小院时,不止是她,连大大咧咧的周冠卿都有一种如梦初醒,大梦一场的错位感。
谁能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竟然又回来了,细细算下来也才从离开到回来也才一个月而已。
一个漫长而又短暂的让人惊心肉跳的一个月而已。
周冠卿:“我们终于回来了!”
宋安安点头回应。
连凡之没有回应。
周冠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宋安安点头。
周冠卿:“不知道我们的入学试是否还有效,东林书院早就开课了吧!”
宋安安皱眉,那就不一定了。
连凡之:“甲一烧好了热水,宋兄、周兄不如我们先……”
周冠卿惊喜地打断道:“热水!”他期盼的看着连凡之,“这些日子风餐露宿地我……额,在下确实好久没有沐浴了,连兄周到啊!”
连凡之:“周兄客气,就放在周兄的屋子里。”
周冠卿欢呼一声,奔向房间沐浴了。
宋安安向连凡之道谢后,也打算先回房间。
连凡之却叫住宋安安。
宋安安回头,面色疑惑的看向连凡之。
连凡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宋安安先去沐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