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安接过篓子放在一边,左右看了看,连凡之竟然还没有回来,把鱼分了一部分放在旁边留给他。
又分了块鱼,用水洗掉上面的辣油,用树叶包了放在马儿前面。
对着马儿说道:“这鱼有刺,你小心点儿。”
马儿欢快的打了个响鼻,哼哧哼哧地吃了起来。
周冠卿在旁边看着称奇,“连兄的马儿真有意思,竟然还吃鱼。”又担忧得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宋安安摇头,“大刺我都挑出来了,小刺也不怕,小刺还比不上干草膈嗓子呢。”
大壮接着道:“有的马儿确实能吃鱼的,小的以前就碰到过来。”
马儿自己都吃的欢乐,他们也就不管了,捞起碗筷也开始吃,宋安安调了一块放在自己碗里,慢条斯理的吃着,周冠卿和大壮大块朵硕,辣的面红耳赤,却还连声道好,嘴里也没停下。
细腻的鱼肉裹着鲜香麻辣的料汁,许是古代的环境好,鱼肉不仅不腥甚至鲜得掉舌,听镖局的人说,这鱼只在这条河里才有,没有名字,狡猾得很,一般很难捉到。
吃饱喝足,宋安安抹了抹嘴唇,胃里充满食物的美好满足感,让她想躺下睡一觉,她低估这条鱼了,三人吃完就已经饱了。
宋安安起身将鱼汤地下的火关掉,冷在一旁,靠在马儿的背上昏昏欲睡。
连凡之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从林子里走出来,天已然黑尽了,宋安安只看见一个黑影走了过来,往她怀里丢了一个什么物件,毛茸茸温温热热的,宋安安低头一看,冷的不防备,被吓得困意四散,忍住尖叫,把怀里死掉的兔子扔了出去,恰好丢到了连凡之的脚边,阻挡住他前进的步伐。
连凡之停住不动,疑惑得皱眉。
宋安安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意识到对方只是想把猎物给自己,长舒一口气,“原来是你,这是你打的,真厉害。”
嘴上说着厉害,身体却诚实得离得更远了些。
宋安安会做饭不假,但是面对刚死掉的东西还是会害怕,更何况这兔子措不及防的就扔到了她身上,吓都吓死了。
所以她根本没发现连凡之异常的沉默,又自顾自得说道:“给你留了鱼,你吃了么?”
连凡之看到他们还未来的及收走的石板,一片凌乱,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向旁边吃饱喝足躺在帐篷边的两人,眼神凌厉。
大壮大条神经,依旧呼噜震天,周冠卿却仿佛仿佛感觉背脊发凉,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把身子又翻转过去,歪头继续睡了。
宋安安把先前留下的烤鱼拿出来,之前放在鱼汤罐子上温着,这时候拿出来刚好,递给连凡之。
连凡之看着眼前已经拆分的鱼块,开口想要拒绝,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宋安安假装没听到,把东西塞进他的手里,自己跑去盛了两碗鱼汤,给连凡之递了一碗,自己则啜着嘴慢悠悠的品起了鱼汤。
奶白奶白的鱼塘上面飘着几粒葱花,热气伴着鲜香飘进鼻子,让人口舌生津,宋安安品味着鱼汤,美味倒是美味,就是差了点东西。
啊,豆腐!
下次的做鱼头豆腐汤,这鱼都没有用油煎,一开始好吃,但是喝多了就显得有些寡淡,全靠鱼本身的鲜味吊着,不然还真入不了口。
连凡之看她喝得津津有味,不禁也喝了口,皱起来的眉头慢慢的就散开来,又夹了口鱼肉,鲜嫩的鱼肉在嘴里爆开香辣的汁水,他吞咽得急了,险些被呛到。
宋安安递上手绢道:“小心些!”
连凡之有一阵恍惚,愣愣的看着宋安安不动,宋安安疑惑的看着他,“连兄,从我们相遇开始,你就老是这样看着我,难道之前认识我么?”
连凡之摇摇头,继续喝汤。
没有得到回答,宋安安也不恼,看见马儿忽然想起来,问连凡之:“对了,连兄的马儿可有名字?”
“很黑!”
“什么?!”宋安安觉得自己没有听清。
连凡之道:“它叫很黑。”
这是个什么名儿?
宋安安问:“这是个什么名儿,怎么叫很黑呀。”
“它不黑么?”连凡之反问。
宋安安转头看一眼通体乌黑的马儿,也不能违心的说不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连凡之慢慢吃吃,自己则钻进帐篷里睡了。
连凡之看着她的背影,紧皱眉头,吹了个口哨,一个黑影闪过,连凡之身边多了一个蒙面人。
那蒙面人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向连凡之行礼:“主子,属下在。”
连凡之用眼神示意地上的兔子,“处理了。”
蒙面人:“…是!”
风吹过,蒙面人连同地上的兔子都消失不见了。
半夜三更,树叶随着风哗啦啦得叫着,连凡之捂住胸口满脸大汗地挣扎醒来,脸上的痛苦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落寞。
自从三个月前落水后,他总是会做些不可思议的梦,醒来却怎么也记不住梦的内容,只有梦里的痛苦、伤心感受颇深,扰得他这三个月来无法入眠,太医看了仍旧瞧不出什么。
终于在一个月前,梦里的人终于出现了一张脸,还有那句萦绕在心头的话。
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他完全没见过,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排查了身边所有人的人,确定不是药物或其他的东西影响。
知道老师云游归来,他避开耳目去找老师,却没想在路上竟然遇上了他,梦中那个人。
从怀里掏出宋安安递给他的手绢,捏在手里,心理的惶然忽然有了个出口,既然阴差阳错得找到了人,他总会把事情弄明白的。
阖上眼睛,连凡之又睡了过去,只是这一次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