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诧异道:“赌坊?你怎会。”苏欣本想说你怎会踏足这些地处,可又止了话头,这一年怀生哥哥真的发生了许多事,自己先前还那么埋怨他,实是不该。
俞怀生见她制住话,也知晓她心中所想,笑着道:“都是些市井末流手段,只是这季尚书所遇之人不是高官贵胄,便是文人才子,没体会过世道险恶,我不过带他开开眼界。”
苏欣闻言也笑的眉眼弯弯道:“可是欠了好大一笔账?”
俞怀生颔首道:“我先私下出了银子,吊着他上了勾,赢了不少银钱。可人本性贪婪,尝到甜头怎肯放手。初时输了还不肯罢休,找我来借钱,立了字据信誓旦旦道赢后毕还。可赢了钱又想再多赢些,如此往复,便债台高筑。”
“那他的把柄就握在咱们手中,到时候无论怎样拿捏都看咱们的。”苏欣笑着拍手叫好,看的林慕和俞怀生都觉好笑。
俞怀生满是情意的看向苏欣道:“正是如此。”
“吏部乃是掌管官员考核,若要把控朝中风向与人心,吏部必是要拿下的。所以我们第二个攻克的是吏部的邱尚书,说来也巧和,她的老母亲信佛,他又最为孝顺,这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俞怀生说的轻松简单,苏欣却晓得并非那么容易,其中艰辛他必是不愿说出。
“朝中六部现在只有兵部完全中立,并不属于任何阵营,刑部和工部在三皇子手上。而我算是与刑部有些交集,关系也不错,只是主事之人投靠了三皇子。唯有工部至今未能把控,至于礼部尚书乃是个老顽固,既不会偏向于太子这面,也不会心系三皇子,无需理会。”林慕将朝中现下局势一一讲解,苏欣听的仔细。
三人坐了许久,苏欣也渐渐明了他们将要做什么,面对怎样的腥风血雨。
俞怀生送苏欣出门时,苏欣见四下无人,悄声问道:“那林慕是国师弟子,他愿意帮助我们,可是代表国师之意。”
苏欣方才当着林慕的面并不敢问,现在就她和俞怀生二人,所幸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俞怀生停下脚步,摇摇头抿唇道:“国师只是与太子有些交情,可涉及朝政他一概不参与,也不会插手朝堂之事。林慕与我们不过是私人交情罢了。”
苏欣有些失望点点头,俞怀生道:“无论皇孙能否登上皇位,我都会认命,至少我为此作过努力,若是不成......”
俞怀生话没有在说下去,苏欣忙笑道:“哪里去想这么远的事,先把当下过好再说吧。”
俞怀生见苏欣这般态度,一愣过后也笑道:“好,都听你的。”
二人慢慢走远,一高一矮俱是男装,却很般配。
俞怀生未说完的话,便是若皇孙最终不能登基,他还得遵循皇命回到寺庙中,作为佑庙僧者去度过此生。
苏欣亦是明了,却不想这些影响他们现在的心情。天高辽远,白云舒展,一切都是那般静好。二人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言,珍惜当下片刻温暖。
这日,人群涌动,一帮人高声喝彩,苏欣和俞怀生也在其中。
“怀生哥哥,你说峰哥儿不会受伤吧。”苏欣有些担心的问道。
俞怀生晓得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知道苏欣担忧,安抚道:“峰哥儿武力不弱,既已考过文试,想来武试也能取得好名次。”
今日正是武举公开武试,许多百姓前来围观,王媛媛因怀着孩子身子沉,月份逐渐大了,不敢轻易出门,苏欣便替她前来给李恒峰加油助威。
先是分组比试,李恒峰排在第七组,还有好一会子才轮到他,苏欣和俞怀生便站在台下一面观看对手实力,一面等候李恒峰出场。
前三组对阵二人都是实力相当,相互比划了好久才分出胜负,但在苏欣眼中,这些人还不会给李恒峰构成威胁。
直到第四组出来,一个胳膊肌肉鼓胀,在这寒冬之时还露着两个臂膀,满面横肉的人站上台子,众人见到皆议论纷纷,只是因为他对面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郎。
少年郎身着短打碧青衣裳,面若白玉,生的清秀,看这模样倒不是对面大汉的对手。
“这两个人怎么安排到一组,明摆着是风卓堂的二当家赢,该不会是这二当家使了银子,专门寻那瘦弱之人安排到一块去。”周围有人说道。
“这二当家必然会赢,看身板子就知道了。”另一人附和道。
苏欣抬眼去瞧俞怀生,俞怀生察觉到她的目光,笑道:“我觉得那少年会赢。”
苏欣也笑着凑到俞怀生身边道:“我也这么觉得。”
身旁人群挨挤,俞怀生不着痕迹的替苏欣挡住,苏欣专注看着台上比武,未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