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欣,你这两日没有消息可把我吓坏了。”念香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鸭胗面,上面卧了个荷包蛋和鸭腿,放至苏欣面前。
“我被林慕安排到忠义侯府中假扮她的女儿,借此身份掩盖,以免日后做起生意来被人查清底细。”苏欣一面吃,一面回答念香的话。
在忠义侯府中,除了第一日有些波折,往后样样俱挑不出理来。只一样,府上的餐饮苏欣实在用不惯,日日素食,餐饮清淡。
苏欣原以为是下面的仆人故意准备的,私下一打听,整府皆是如此。
侯爷朱程远与夫人魏氏,年年往寺庙祈福,以求保女儿康健无虞。魏氏自家来也一心祷告,每天手抄两卷经书,三餐茹素,以示诚心。
通府上下也都如此行事,妙真劝过魏氏多次,都未能使其改变。
魏氏年纪不小,年逾半百,已是满头白发,眼花瞧不得书本,使婢子念经书,自己抄写。后来,时日一长,已是背下许多经书,短如《心经》几百字,长像《大般若经》六百卷俱是熟稔在心。
日日抄写,使得魏氏手指僵硬,难以伸直,手上也满是茧子。
苏欣闻此事后,深感母亲的伟大,可即便这般,依旧没能留住妙真的生命。
妙真去后,整个忠义侯府不仅吃的更是清淡,并且人人素衣简袍,朱侯爷与魏氏日日落泪思念妙真,仆人低眉垂眼生怕惹了主子厌恶,全府上下俱没点人气。
有那馋嘴的下人,出门去买些熟食卤肉在外面用后,方才回府来。
这可把苏欣饿坏了,成天肚子里没点油水,才吃下饭没多久便又饿了。
偷偷去厨下想寻些吃食,可诺大的厨房,却是连点米面都见不到,苏欣无奈回到屋中。
在路上遇见一只老鼠,与自己一样,饿的眼冒金星,苏欣亲见它一头撞在柱子上,身上并无二两肉。
今天一路顶着严寒到念香这边,吃上了一碗香喷喷的鸭胗面,喝下热汤,只觉浑身都被温暖过来。
刘氏灌了个汤婆子放在苏欣脚上,用热毛巾捂着苏欣的双手,有些责备道:“京城比咱们益阳可是要冷许多,这几日正好起风,你怎的不多穿些?”
“我就带了这两套男装,女装也是原先侯府小姐妙真的衣物,我总不好穿她的。”苏欣有些不好意思道。
“刘姨与你买了几身衣服,你等回去的时候带上,男装女装都有,也亏着刘姨考虑周全,要不你只怕还要挨冻。”
念香取来包袱,接着说道:“我把一张银票破开,兑了些散碎银子,你用着趁手。”
苏欣接过硕大的包袱,这包袱快赶上她身子一般大小了。
“谢过刘姨,为我费心。”苏欣笑着朝刘氏道。
“你既叫我声刘姨,我便拿你当自己孩子,无需如此多礼。”刘氏笑着摸了摸苏欣的头发。
“对了,念香我之前拖你办的事怎么样了?”苏欣转身对念香说道
“我让仇大哥带着我寻了中人,将这个宅子买下,又去城里繁华的街市看过,挑选下来,只有两处比较符合咱们的要求。”
“中街管理极为严格,俱是些背有倚靠的商户,想来我们是挤不进去了,唯有另辟蹊径,从别处寻合适店铺。一处在长街北,那里人迹较少,但占地大,风景好,价格还便宜。另一处在离咱们这宅子不远的地方,之前有路过,叫滨河桥的地方,那处有集市,官府管的不是很严,来往商贩也多,百姓买菜都往这来。”
苏欣听闻想了想道:“明日我寻个机会出来找你,咱们一同去瞧瞧,把这事定下来。”
苏欣休息过来,围着宅子转了转,一个不大的天井,西面是厨房,西南角一个小茅厕。正冲大门一个照壁,四方回廊,越过天井,是堂屋,左右各是一间屋子,右侧屋子连着一间耳房,东面还有一个堆放柴火的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