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眼泪不断滑落,哭的手上的碗都拿不住,霎时掉落在床边,哽噎道:“尚礼,你若舍不得我,便留下陪着我好么。”
太子嘴角扯出一个笑,轻声道:“只怕是坚难,我定是要辜负与你了,你与明儿早些离开这皇庭吧。陛下年老,储位之争已经蒙蔽了这些人的眼,即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太子妃哭道:“不,我不走,尚礼我哪也不去,在这陪着你不好么?”
太子道:“可明儿怎么办,他还年幼,阿瑜你也要为他想想。罢了今日不说这些,这粥都撒了,你去在盛一碗可好?”
太子妃点头,擦干眼泪,转身出去厨下盛粥。
“暗影,你出来吧。”太子躺在床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内说道,只见一个人影似鬼魅般出现“主子,有何吩咐。”
太子闭目思索一番道:“若我逝世,你领着明儿去找国师,看在往日情分上,他总能庇护你们离开皇庭,你找一处安稳之地,带着明儿住下吧。”
那暗影道:“主子何必如此着急嘱咐后事,不是已经派人去请神医圣手安褚大人了么。”太子淡然道:“事情总要早做打算,我既陪不了明儿长大,总要护他周全。”暗影应下又道:“那太子妃呢?”太子一时无声,而后声音微抖道:“随她吧,若不愿走,便让她留下,这也算我的私心。”
暗影道:“是的主子。”
这时有人自门外进来,暗影一闪身又不见了。
太子妃坐于床边道:“只余这些了,我笨手笨脚,做了一大锅,底下的都糊了,就剩两碗能吃,真是笑煞人了。”羞红着脸,依旧温柔的喂与太子吃。
太子咽下一口道:“却是我吃过最香的粥。”
话音刚落,猛地扑向床边,将刚吃下的粥和药通通吐出,吐到最后竟是喷出一口鲜血。
太子妃惊诧慌张,抱着昏厥的太子大喊:“来人,快请御医,快来人啊!”
太子嘴角溢出的血,散落到太子妃粉白的衣裙上分外的刺眼。
一阵兵荒马乱,太医前来,以针灸治,总算将太子从阎王手中抢了回来。
太子妃在外间,坐于太师椅上,挺直着腰背,一旁嬷嬷道:“太子妃先去换身衣服歇歇吧。”
太子妃摇摇头,用手摸了摸衣服上早已干的了血迹,道:“不必,传王太医来回话。”
王太医隔着屏风向太子妃行一礼,太子妃开口问道:“殿下得病怎么样了,怎会突然口吐鲜血。”
王太医道:“回太子妃,殿下的病突然急转直下,吃食上还需注意些,殿下想吃时再吃,不要勉强食之,老朽只能将病情暂时抑制住,还需圣手安大人前来医治。”
太子妃咬紧下唇,不叫自己泄露情绪,原太子今日这一场病痛,皆是因为自己,过了许久,道:“好了王太医,你且下去吧。”
“太子妃殿下,老奴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太子妃一旁的贴身嬷嬷道,太子妃颔首,这嬷嬷继续道“太子殿下这病,来的稀奇,只怕内有隐情。”
太子妃点头道:“我自是知晓,定是有人恶意为之,只我现在顾不上他们,先将太子的病养好再说。”
那嬷嬷又道:“太子妃殿下,可有疑心什么人?”
太子妃凤眸微眯道:“且看现在朝堂上谁蹦跶的最欢,太子病逝谁又能得益便是。”
“老奴也深觉如此。”嬷嬷应答道。
当今陛下子嗣艰难,育有七子,其中四子未及成年,便夭折早亡,只余老大顾尚礼为太子,老三顾尚义,老五顾尚亭,其中太子是皇后嫡出,只生下太子没多久难产而亡,老三生母不详,外人无人晓得其生母是何人,老五的母亲不过一名位卑的宫女。
皇帝最是宠爱老三顾尚义,有传言,起初是想将太子之位传于老三顾尚义,只因其生母缘故未能传与他,不过这都是坊间传闻,其中真假不得而知。
而老五顾尚亭却是小时高热,宫人未及时察觉,待发觉传来御医,为时已晚,落下了病根,走路一瘸一拐。
所以当下能与太子争夺储位的,只有老三顾尚义。
太子病重,皇帝并不关心,朝臣纷纷议论,这东宫太子之位怕是要落到顾尚义头上,只太子一朝未合眼,顾尚义就不能名正言顺的登上那个位置,所以他是最有可能害太子的人。
一时间朝中暗涌顿生,危机四伏,京城风起云涌,似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