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报怎会出错?沈若许应是整个江湖中,修炼血玲珑最出神入化的人,血玲珑对于他来说如虎添翼,作用非凡,是最适合他经脉与武学套路的功法之一。
她此次找的杀手也已经修到了第八重。区区第七重,沈若许怎么可能没修到,还说什么困在了第五重,简直是信口雌黄!
“看来叶堂主的无涯山庄里另有高人。改日若抓到了真正的凶手,定要让他指点一下本尊才行。”
叶情昨夜临时起意,彻夜未眠,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甚至算好了时间将沈若许骗出房去。但是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沈若许的功力那么高,却没有专心修炼血玲珑。
放着如此强大的心法不去练,沈若许整天到底在干嘛?
“等等!”叶情突然起身,手里不知何时抓了一把极细长的剑,正要出鞘。
“轰隆——”
一声闷雷正巧炸开,屋里一片寂静。
“阁主大人都这么说了,不如先与本座切磋几招吧。”
零落被闷雷一扰才猛然回神,见她那凶猛架势,不禁大惊。
剑锋破开了苍穹。叶情一声呵,提剑便出招,根本不等沈若许同意与否。
叶情怕不是疯了吧,竟然明目张胆地对沈若许动手。他们俩这一打起来,必定撕破脸,叶情这堂主就做不成了。
不过,无论沈若许是否恢复记忆,他身体不好都是事实,眼下绝对经不起叶情的试探。
来不及多想了,零落的身体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上前一步,拉开身边人。剑招速度太快,她自己倒是躲闪不及,反而被剑锋划破了脸颊。
几缕发丝被拦腰斩断,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
如丝弦一般的伤口,肉眼不仔细瞧都看不见。零落蹙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脸上渗出一大片血来,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五一!”沈若许心惊不已,手里茶杯摔在地上“哐啷”炸裂,正应和着屋外的惊雷,扰得人心里不安。
满屋的奴才浑身发抖,没有一个敢抬头。
“好疼……”零落疼得大气不敢出,直抽气。眉头紧蹙着,整个脸都皱了。
她到底为什么总跟自己过不去,身体就不能反应慢点,多少跟随一下大脑的想法吗!就她这小身子骨,再受几次伤就该一命呜呼了。
沈若许的眼里满是害怕和慌张。
为什么总是因为他而受伤呢……
目光一转,沈若许脸色阴沉,“叶堂主,我看你是管这五雅堂管得太轻松了,还有闲心造谣生事。”
“你什么意思!”叶情在玲珑阁这么多年,还没被人威胁过呢,一时没控制好情绪,激动破音。
沈若许不想再理她,用衣袖温柔地为零落捂着伤口,“我带你走。”
“沈若许!”叶情目眦欲裂,哪还有半分美态。
她今日造这一出局,本就是想趁虚而入。
沈若许作为一阁之主,江湖上举足轻重之人,竟然被抓进帝宫内牢数日,颜面何存?纵使现在出来了,威严又何在?
她并不知晓沈若许是主动进宫,还以为是他技不如人才被擒去。昨天他来五雅堂的时机又很微妙,任谁也难以放下防备。如果他真的是带着阴谋而来,她又岂能坐视不管,拱手让步……
说到底,她有什么错?不过是自保罢了!
叶情激动地持剑拦住他们的去路,“沈若许,本座执掌五雅堂的年岁比你年纪都大,你竟然赶我走?”
零落惊讶不已,不顾疼痛扭头看向叶情。沈若许今年有二十二了,叶情执掌五雅堂比二十二年还多……好家伙,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天山童姥。
沈若许并不顾及叶情的资历,咄咄逼人。
“藏经南院既然有重要机密,你却只派两人看护,连丫鬟都可以随意进出,可谓无智;山庄发生命案,为民,你不报官,而是私设案堂,为堂主,你不紧急处理,反而让本尊来陪你玩推理游戏,可谓无知;身为玲珑阁的下属部落,对本尊招待不周便也罢了,还挑衅生事,可谓无脑。如此‘三无’之人,本尊真不明白你如何当上了堂主。无妨,你现在滚也来得及。”
一字一句地诉完叶情的罪状,不等她再多言,沈若许护着零落便往外走。
“你,来撑伞。”他走到门口,以脚踹了一下那个跪着沉默的年轻仵作。
年轻人一愣,爬起来追出去给沈若许撑伞。
雨势瓢泼,刚走到屋檐下,便能感觉到迎面扑来的碎雨点。
零落往后退了半步,“雨太大了……”
沈若许沉默着,直接俯身弯腰将她抱在怀中,匆匆踏入滂沱。
“终于翻脸了……”叶情咬牙切齿地说,“好,好!本座为玲珑阁效命,认的是前任阁主沈扶摇,可不是你这卑鄙之徒!”
天边骤然一闪,接着又是一道惊雷落下。滂沱大雨声嚣乱耳,奏起一曲错综迷乱的战歌。
叶情抬手拂落了一地的茶杯瓷碗,不顾手上划破的伤口,扭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