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铭昨夜找了依娥厮混,此刻睡的正香,却被手下小厮几声喊醒,他恼道,“怎么回事,莫不是天王老子来了?”
小厮心道,不是天王老子,却是你称哥哥的蒋老爷。
“爷,蒋老爷正在门外等着,说有急事找您。”
江世铭揉揉眼睛,他有什么急事,王志彦只剩下一口气,翠娘不肯做证也算不得急,那就是为着今天查封苏家了。
没想到他倒肯为苏家出力,江世铭哂笑道,“请进前厅看茶,爷这就过去。”
蒋经屿坐了好一会,才等到江世铭匆匆出来,他心中早已恼了,江家越来越猖狂,须得想个法子整治,否则真要骑在自己头上。
“哥,让你久等了。”江世铭笑着出来,“弟不料哥能起这么早呀。”
蒋经屿不冷不热的应了声,“为着兄弟的事儿,自然得尽心。”
这是说他帮蒋家办事没尽心么,江世铭暗想,谁知道苏家给了你多少好处。不过话说回来,苏启那小子竟吓的如此,都不敢直接求他来,还拜托个中间人,真是胆小如鼠,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好掌控。
“呵呵,那是那是,哥一向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此次过来,恐怕是为着苏家的事儿吧。”江世铭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弟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此话怎讲?”
江世铭冷哼,“那苏启百般推拒不愿与弟签保书,哪里讲半分兄弟情义,上次的酒可见白吃了,弟不过是小惩大戒一番,教他明理。”
“你怎么知道他并非却是签好了?”蒋经屿反驳道,“兄弟间莫因为这点小事寒心罢。”
江世铭漫不经心的摊在座位上,“得了吧,即便他现在拿出签好的保书,当时也是没签的,弟审问犯人多少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冲我撒谎,也不看看爷是谁!”
最后一句,怒意中带了狠戾。
他转头看向蒋经屿,勾唇笑道,“当然,我说的是那苏启,没有对哥不敬的意思。”
蒋经屿叹道,“我也不清楚真相为何,只你这小惩大戒也太严厉了些,须知镖局生意靠的就是信用,苏家手上刚签了两单,正运着几单,这些都要受影响,可几乎要赔掉老底了。”
江世铭不以为然,“却也有那不赔老底的法子,只不过他不肯来找我。看在哥的面子上,弟今日可以先不封,但苏启得有个说法。”
“这样吧,今天我做东,去竹泉酒楼一聚,让他给你赔罪,如何?”
江世铭点点头,反正他怎么都不吃亏,“好,承哥的情,竹泉酒楼,不见不散。”
“爷,可是要回府?”
蒋经屿本想找徐科隐谈谈,自己出些银钱多刊印仇髯老生的著作,可又想起昨夜章氏闹的厉害,说有什么幕后主使,便又回了家来,直奔了关押章氏的院子。
今早的饭食是小米粥配上炒米饭,米饭一瞧就是昨儿中午剩下的,章映月啪地把筷子扣在桌上,“这是谁准备的?”
“奴婢拿的,不知太夫人可有异议?”巧珍斜眼儿瞥过去,瞧见章氏乌青的脸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昨晚两人吵了几句,巧珍回去越想越不甘心。
老爷已经私下传过她,说让她做证在章氏房中搜出了禁药,巧珍当时听见这话,冷汗都冒了出来。
要知道,王志彦对付沐琬的迷药,正是自己买来给章氏的,市面上本不准售卖这种药,可巧珍原来在戏班子的时候,什么污糟事没见过,很多老爷贵人兴起了就要些淫药助兴,班主也会备着点,后来就教得她去外面买,一来二去,巧珍和那私下售药的贩子便相熟了,两人还哥哥妹妹的称呼着。
看来老爷没想追究药的事情,如今是恨极了章氏,巧珍暗喜,这正是个好机会,章氏没了,就再不会有人把自己抖搂出来,虽然没借她扳倒沐琬有点可惜,但章氏素来对自己呼来喝去的没个好脸,巧珍早不耐烦伺候她。
如今自己答应了老爷做证,自然和章氏桃儿不是一路人了,有责任替老爷分忧,还装那主仆情深的虚情假样儿有什么意思?平白让老爷知道了不快。
章氏马上沦为阶下囚,昨儿个还敢在众人面前对自己颐指气使,大声责骂,这看守的小厮们恐怕都猜着了自己是爷的人,德儿准也会告诉他们,章氏骂自己就是落爷的面子。
更别说爷还答应要过来见她,不知她会如何诬蔑自己,巧珍恨恨地想,须得提前教她吃些苦头,杀杀威风,省的她满嘴溜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