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这次押题卷中的叙述题你做了吗?”李超然捧着卷子过来。
班上不是人人都买到了押题卷,加之有一部分本就觉得是虬髯老生刻意营销,因此做卷子的人不多,李超然看见苏启也在做卷子,这才过来问询。
“做了,是有关防涝的那题还是计算农田面积的?”
李超然摇头,\"这两题我还未做,第二题屯粮的你可做了?”
苏启翻到前面,“做过了,可有什么问题么?”
李超然瞪大了眼睛,“苏兄,你看后面解析了么,仇髯老生提出了公式法,只要套数就能得结果。”
苏启笑了,“我知道,虬髯老生提出的这个公式法很好用。”
“但是此法,苏兄认为在考场上是否可以一用?”
李超然兴奋又担忧,“虽然我试了好几个数据,结果都是正确的,还特别方便好记,可这心里始终不踏实,万一某些条件下不适用呢?”
这话正也说到苏启心里了,他知道这个办法时心情激动的简直蹦起来,公式是现成的,只要将几个关键数字代入就能得到准确结果,何其美哉!
这么个简便灵巧的办法,虬髯老生定是个了不得的厉害人物,他当时便和张兆分享了这个法子,可张兆兜头就给他泼了冷水。
“据我所知这世上少有万能之法,你怎知随着各方面参数的变化,这个公式始终计算正确呢?”
虽然目前还没有遇到结果错误的情况,可不能保证考试的时候百分百正确吧。
苏启本想留张字条给虬髯老生,可惠民书坊的周掌柜却说虬髯老生家里出了点事,不再收新的字条了。
苏启纠结再三,“反正用概数方法计算本就复杂,且耗时较长,如果我在考场上,就用公式法直接写个结果,蒙对了还是一半分呢。”
李超然一拍脑门,“对啊,苏兄说的有理,就这么办!”
“二位,你们卷子做的如何了?”
王超看见他二人讨论,也凑了过来。
李超然面色转冷,微微别过头去不答话。
苏启知道,班里同学多少猜疑王超隐瞒押题卷的事情,有没买到的同学更是不愿跟他搭话。
算了吧,他们都是同窗,也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苏启完全能理解,不过各人做法不同,不必苛求他人。
“差不多,你都做完了吗?”
王超不好意思的抓抓头,“说实话,我感觉这卷子的难度比辅导书上又提高了一截,出现了很多新方法,我都不太理解了。”
“你都理解不了,我们更没戏。”李超然不冷不热的接了一句。
王超并非甲班优秀的学生,这话就有反讽之意了,他尴尬的结巴道,“怎会,怎会。”
苏启打圆场,“没事,大家都有不明白的,其实我认为只要掌握自己最熟练的方法,适当学点新的就行。”
“你们可做排水的叙述题了?”王超鼓起勇气问道,“我觉得那道题出的很有见地,正好切合了这次暴雨灾害,可做起来着实不知从何下手?”
“对,”苏启点点头,“一边排水一边下雨,我开始都被绕蒙了。”
李超然好奇的翻到后面,“哪道题,我先做这个。”
“后面有解析你没看吗?”苏启问道,“虬髯老生给的法子不错。”
“我看过了,但是有没有什么更容易想出来的。”
王超解释道,“虽然虬髯老生的法子很简便,可思路有些跳脱,我脑子笨,跟不上他的想法,总感觉即便看懂了这道题的解法,也难以真正用上这方法,还不如选个笨点的法子。”
“你倒有自知之明。”张兆本在背律法,耳朵里钻进来这一番剖白,不由得好笑。
苏启却很是赞同,“你说的很多,我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其实不拘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做出来得分就行。”
“我天,真的好难,一点思路也没有。”李超然成了苦瓜脸,“这要是考场可怎么办啊。”
“那什么排水题啊,我也看看。”
张兆本来没什么兴趣,可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硬是被勾起了做题的欲望。
苏启把卷子递他打趣道,“张兄不是向来不屑于做这些题么。”
张兆扬起下巴,“我是听不得你们这儿不懂那儿不懂的,做来给你们出主意罢了。”
“虬髯老生不收字条了对吗?”
李超然突然问道。
苏启把周掌柜的话复述了遍,王超却悄悄后退几步,坐回座位上了。
不管再过多久,做过的错事被触及,终究会心虚。
他已经把押题卷吃了个透,只这道排水题还有些生疏,等解决完了,就可以放心启程。
最近娘为了准备他路上的盘缠吃食拼命干活,摸着黑都在缝手绢,几乎要把眼睛看瞎,两只手泡在
水里太久,越发肿胀,这些变化王超看在看里,疼在心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招人待见,可即便如此也要忍辱负重,只要能学到东西,怎样都无所谓。
秋闱考试,他一定会有个交代。
却说江世铭拥了兄弟美妾一夜风流,末了倒认真起这件事来,连家都没回直接到了衙门,再次提审那王志彦。
保壮道,“刚才蒋府管家过来,给大人带话说翠娘不肯配合。”
江世铭乐的挑眉,“还有呢?”
保壮摇摇头,“没了,就这一句。”
江世铭脸色唰地沉了,这是吩咐谁,打量他是蒋家下人呢?
蒋经屿不会这么办事,那就是还不情愿,江世铭嗤笑一声,且晾晾他,他自会找上门的。
哗啷啷的传来响声。
王志彦被两个狱卒拖拽着走了过来,甫一瞧见江世铭就立马跪下,涕泗横流的叫着冤枉。
江世铭见惯了囚犯的做派,翘着二郎腿招呼狱卒们把人架上去。
王志彦以为自己又要接着受刑,又慌又乱,明明他都招供了啊,现在这般又为哪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