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琬的眼神从惊讶转为疑惑,怎么回事,告示一向由她亲手张贴,结结实实。学生们竟没看见么,怪不得周掌柜说新卷子卖的不佳。
“哥,惠民书坊说到底不过小作坊,就算等上几天出来也不过几十卷,弟恐怕白等一场,不知哥能不能同那掌柜的说上话?”
苏启存了些私心,说话夸张了点,其实学生们知道新出了卷子虽然好奇,但已经没有像第一次般热切了。
仇髯老生的辅导书面面俱到,讲解详细,很多人还没学完,这次新出的卷子,肯定也跑不了那些题型,追捧的人自然少些。
惠民书坊,不也是徐科隐的买卖么?
蒋经屿心想,看来又要请他吃酒了。只不过没想到,沐琬合作的书铺是他家的,他定想不到,自己欲见的仇髯老生竟是个娇媚女子吧。
“快点快点。”
福瑞催促着,大夫小跑了进来。
苏启现状马上退开,大夫是个须发花白的男子,因来的太急手都在发颤,先是把脉,后又命人帮忙褪了衣服查看外伤。
“可有妨碍?”苏启关心道。
“没什么,就是被重物猛砸到了,短时间内出现呕吐、头晕、胸闷等反应,卧床静养再辅以滋养的汤药,背上可用些外敷的伤药,几日便可恢复自如。”老大夫起身道,“谁跟我去抓药?”
福瑞忙引了大夫出去。
苏启起身礼送,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站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他知角落里有个人,还当是丫鬟,便没有多在意,如今对上倒发了愣。
蒋经屿闷咳两声,他转过身去,“哥可是不舒服了?”
“明日给你答复,你先回去吧,我乏了。”
苏启一听,大喜过望,“多谢哥哥!”
告辞离开的时候,苏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美人,她正提了被子,轻轻盖在哥身上。
温香软玉在侧,即便是受伤也没那么难熬吧。
他羡慕的叹了口气,等秋闱过后,定回家好好陪伴内子。
沐琬听大夫说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转念想起苏启刚刚说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种学生对押题卷痴迷的感觉——简直棒呆了。
她甚至不愿先思考为什么告示会失踪,兴奋的想去找周掌柜,麻烦加印,她可以出钱加印!
“在想什么?”
凉薄的声音幽幽传来,沐琬回过神,床上的蒋经屿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双眸如结冰深潭般,带着致命的诱惑。
“没什么啊。”
蒋经屿拧起眉头,显然对她这种敷衍的态度不满,瞧她刚才眼巴巴望着门口苏启离开的方向,一副“再等君来”的欢喜模样儿,莫非两人之前认识?
沐琬本想立马就走,可刚刚救了自己的人还负伤在床,且此刻心情很不爽,她愧疚的嘱咐向喜,“一定照顾好老爷。”
然后扭头说道,“老爷我有急事,去去就回。”
欢欣雀跃的步伐还未迈开,沐琬就被一句话惊的瞬间僵住了。
“仇髯老生,你去哪儿?”
“我去找了一位朋友,折回来拿本书。”
临松书院已经下课,空荡荡的教室还坐着一人。
苏启边收拾书箱边笑道,“张兄,押题卷我可是有着落了。”
张兆漫不经心的转了转笔头,无奈叹道,“我真不明白,你为那仇髯老生疯魔了么,做谁的题不是做,就为这点小事,还值得托人走关系?”
苏启恭维道,“我可不比张兄天资聪慧,只能多做题来提高分数了。”
张兆没什么反应,突然开口道,“你说王超是不是有嫌疑啊?”
“什么嫌疑?”苏启愣神。
“我琢磨着,王超一早知道出卷子的消息,但是没有告诉我们。”
张兆放下笔抱臂分析道,“他天天代大家收纸条、交纸条,一点风声不知道,你信吗?”
这话倒是有理,不过王超本人也没有买到卷子,这怎么说?
张兆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不定他躲在家里偷偷用功。要是真没买到,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像现在这般云淡风轻?”
“是不是,他看辅导书都看不完,没多余精力做卷子?”
苏启知道班上很多同学没有选择买押题卷,因为上次出的辅导书已经面面俱到了,做多了反而消化不了,再加上还有其他科目要学习,就顾不上新出的什么。
至于他,也是想看看会不会漏掉什么新内容,如果只是类似重复的题,那大可不做。
“不会吧,我翻过那书,讲的大白话连小儿都懂,一个月的时间,还有作者亲自解答,他再看不明白岂非傻子?”
张兆自觉言语失了分寸,撇撇嘴又端起书来。
苏启心里烦闷,摇摇头甩开杂乱的思绪,“不管他,我们只要学我们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