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屿眉头微蹙,不知是吃了酒还是怎的,总觉得她今天格外诱人。
眸若秋水含情,双颊染绯,粉棱棱的樱桃口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儿也缠缠绵绵,不由得心神微荡,因而并未听着她具体再说什么,嗯了声捻起一颗梅子。
沐琬打量他面皮通红,坐在那儿好似出了神,就知道他还迷糊着,可以趁机谈谈。
“老爷,我有个事想跟您商量。您知道我打发时间惯好写些戏本子,这不写着写着就犯了难,”
沐琬假意委屈道,“那乡野匹夫、市井人家的倒好说,只不过我这戏本子里有个清廉为公的大官,我何尝见过大官甚模样,倒不知要如何描绘了。”
福瑞站在一旁都愣了神儿,虽然明知这沐姑娘别有用心,但不得不说,美人做起姿态来真真好看,他都觉得身子酥了半边儿。
不过听这话头,就知道不是个安分的,整日出去闲逛不说,还瞎写什么本子,这样的婆娘在村里就是个花瓶,不是过日子的人。
燕语莺声,娇俏婉转,像乐坊中弹奏的小琴叮咚。梅子冰碴在指尖泛开凉爽沁人,蒋经屿狠狠地咬了下去,深红色汁液于口腔喷溅开,又酸又寒。
“你想怎样?”他面上热意褪去,只眼尾仍泛着残红,醉朦朦的眼睛直望着她,早把那“仇髯老生”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沐琬暗道有戏,“我思量老爷身份尊贵,见多识广,若是知晓些州府乃至朝廷的新政策,可否略略教导一二?”
蒋经屿觉得梨花白的后劲儿比他想象中还大。
这女人言语一向粗鲁,如今能温言软语跟他说话便罢了,怎的还跟侯知县一样提什么政策不政策,莫非是他已入梦?
福瑞这没喝酒的都掏了掏耳朵,他还以为沐琬不是缺银钱使唤就是想要点衣服首饰的,哪想到还有这一茬,真是奇了。
沐琬同蒋经屿大眼瞪小眼,心想他如今神志不清,只要随便应上一句,福瑞也能听见的,醒了便不好再抵赖。
谁知这人明明一副醉意阑珊的模样,可就是不出声儿了,盯着她相起面来。
沐琬回头看了看福瑞,对方却不理她,专心的瞧那地面。她只好捏着嗓子循循善诱,“您说好不好呀老爷,好不好?”
两句说完,沐琬死死压住上翘的嘴角,险些笑场,这两句话莫名让她想到了妲己喂纣王吃葡萄的画面。
福瑞立在边上,被这拿腔拿调的话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来。
娇媚太过,腻嗓子。
勾引的实证,
勾引的实证。
蒋经屿没心思跟她插科打诨,只想着可算有证据了,一把抓住了沐琬的手腕。
疼!
那回晚上硬闯房间就攥得她生疼,沐琬带着恼意看去,蒋经屿的眼睛如无尽深渊,没有丝毫温度,倒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这人,刚才还一副昏昏欲睡的麻木样,突然暴起一点征兆也没有。
蒋经屿笑意凉薄,一字一句地问道,“胆敢趁爷醉酒勾引,意欲何为?”
沐琬愣了两秒,肯定他还在做梦呢,她意欲何为不都说的清清楚楚了么,搞得跟有什么不法企图似的。
她不说话,蒋经屿倒话多了起来,不过还是重复勾引不勾引的那两句,沐琬彻底被打败了,看来是甭想他答应的事儿,赶紧撤吧。
奈何他力气着实大,沐琬差点挤出眼泪花儿来,自己本就是易留痕体质,蚊子叮了尚且起大片红肿,他这么死命的攥着绝对要淤青发紫。
“福管家!”
福瑞本还在装聋作哑,可沐琬不住的喊疼也不是个法儿,上前两步劝道,“爷,您醒醒神儿,沐姑娘禁不住这么大力气。”
蒋经屿本就没有醉彻底,可见她娇声软语也确实半真半假的糊涂了,听福瑞说话这才惊觉不对,一下子松开了手。
沐琬把自己饱经□□的手腕拿出来,果然即时便红了老高。
还没等她发飙,旺儿就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门口,“不好了爷,江公子出事请您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