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阵阵。
蒋经屿用过晚膳,正听福瑞汇报庄子上的情况,就听见外面旺儿叫沐姑娘。
福瑞瞧着爷的脸色住了嘴儿,掀开帘子道,“沐姑娘请进吧。”
沐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眨眼便窜进了屋,把福瑞惊的后退两步。
“福管家,我想单独跟蒋老爷聊聊。”沐琬开门见山。
福瑞下意识的去看爷,蒋经屿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从椅子上直起身子来,饶有兴致的点点头。
沐琬见他坐的安稳,自顾自搬了个凳子放到案桌对面,潇洒不羁的跨腿坐上去,果然看到了对方皱起的眉头。
“找爷何事?”
蒋经屿面色只难看一瞬便恢复正常,语气温柔和缓。
还挺宽容的。沐琬俯下身子靠近他,“小女子有事想跟老爷商量。”
此话一出,蒋经屿立刻往后仰了仰,这女人的嘴怎么这么臭!
吃屎去了吗!
沐琬心中暗笑,几头大半蒜就着酸泡菜吃了,不信他闻见如此销魂的味道还能起色心。
蒋经屿忍着不适,借伸手抚眉头的机会换了口气,“什么事?”
沐琬似无所觉,小嘴叭叭个不停,“就是您知道我平常喜欢写写画画吧,又好读些话本子,可我发现现在市面上的话本子都是讲穷秀才和富家小姐的,俗套得不行,如果能创新的写点穷户女跟富家公子的感情,比如穷户女如何得宠如何攀上高枝儿,估计能大卖。”
穷户女,富家公子,是在暗指他们俩吗?
就猜到她存着勾引之心,估计是认为自己已经看上她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色诱。
待她有所动作,定要擒了严办!
蒋经屿眸底不易察觉的划过冷凝之色,面上调笑道,“琬儿这么说,是想写你我的故事么?”
我??
沐琬目瞪狗呆。
这人的承受能力和包容心也太强了吧,一般听见这种三观不正又不贤良淑德的想法,估计会很鄙夷很唾弃吧,更何况对方的嘴巴还在释放毒气。
可他竟然云淡风轻的调戏了?
蒋经屿满意的看到女骗子愣住了,就是这样,直接戳穿她的心思,估计马上就会嘤嘤哭闹着扑进他怀里来,撒娇撒痴说些告饶的话。
现在不过是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凡被他抓住一星半点逾矩的事儿,立马整治了这女子,然后顺藤摸瓜,把她背后的骗子团伙连根带泥拔出来。
过来啊,爷正愁没理由收拾你这个骗子。
沐琬虽然大受震撼,不知如何反应,但有一点她仍然坚持着,就是完成自己真糙汉和真粗俗的人设。
在蒋经屿惊讶的目光下,沐琬一拍大腿,“哎呦老爷,我真没想到自己魅力这么大,其实我可好养活了,我从小就想着,有个夫君能对我好给我钱花,最重要身材还得好,就我们村,东头有个打铁的汉子,大夏天老是光着身子干活,那肌肉,啧啧啧——”
她不忘象征性的擦擦口水,无视对面阴沉发黑的脸色,继续侃侃而谈,“我以前半年才洗一回澡,那铁匠天天到河里清理,真个比我还勤快。说到这儿,老爷我昨儿个随手搓了搓,蹭下来一层泥了,你送我喝了玫瑰露,不知道这儿有玫瑰花瓣能泡澡么?”
沐琬成功地看到了对方僵硬的脸。
蒋经屿只回了一个字,“滚。”
沐琬麻溜儿的骨碌出去了,迎着福瑞被雷劈了的目光。
次日。
一大早的功夫,福瑞刚准备进去伺候爷起来。
“哥,江公子过来了,爷在里面呢?”
德儿欢天喜地地过来传话,脸上带了掩不住的神气。
昨天晚上是旺儿替他值守,福瑞一猜就着,“你小子昨晚上摸到谁被窝里去了,可是舒坦?”
德儿嘿嘿直笑。
蒋经屿从阵阵恶臭的梦中醒来,训了福瑞要在房里多喷些花香水。
福瑞也是冤哪,这屋子都比那大姑娘的闺房还香了,难为爷还能闻出臭味来,恐怕臭味是假,心里膈应是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