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璧再三要求下,沈容音不好再推辞,只好领着陈璧一前一后去了那当铺。
只是此刻跟在二人后面的戎尧却犯了难,陈璧是个老狐狸,他跟久了自然要被发现,只好先一步去了沈家院子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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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音先一步跨进了当铺,那小厮瞧见沈容音当即就皱眉道:“姑奶奶,您又来干嘛呀,钱又不是没给你,你还想讹我们不成?”
话一说完,瞧见身后的陈璧时,忽然面色一变,当即就要来磕头。
陈璧冲他摇头,那小厮立马看明白,涌到嗓子眼的话变成了:“两位客人还要当些什么。”
陈璧走上前,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道:“听说你们做了这位姑娘的生意,给了十两,把东西拿出来让我瞧瞧,坑没坑人姑娘。”
主子发话,那小厮自然不敢多言,连忙道:“去拿这就去拿。”
这略微诡异的氛围也让沈容音嗅到了什么。
她没吭声,等小厮喊出了掌柜,那掌柜对着陈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即笑道:“是这些东西,客官您瞧,我们可是没敢少给。”
那小厮也道:“是啊是啊,没敢少给。”
至多也就少给了二三两罢了,那小厮心中想着。
沈容音也道:“确实没少给。”
却见陈璧拿起其中一支素簪,端详片刻道:“还说没少给,这白玉簪一看便知玉质干净,最少也得五十两,你们还敢收了这么多,坑人姑娘?”
沈容音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却也没打断,也装作好像真被骗了的迷糊样。
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再一面悄悄打量掌柜与伙计的态度,心中有了权衡,不再客气。
那小厮张口就要辩解,掌柜忽然给了小厮狠狠一巴掌,道:“你这个东西,早就告诉过你,买卖不能坑了客人,你怎么敢的?!今日若不是这位客官慧眼,你还想吃中间提成不成?”
那小厮只好忍下这委屈,连忙赔笑认错:“是是是,姑娘,我只是一时昏了头,还望姑娘见谅。”
旋即陈璧又道:“那你们还不重新给这位姑娘算算统共多少钱?”
“是是是,这就算。”那掌柜连忙抱过来算盘,开始拨拨算算的记了起来,算完后擦了把汗小心翼翼道:“八... ...八十... ...”
见陈璧脸色不对,连忙改口道:“二百两,二百两!”
陈璧的面色这才好了许多,冲那小厮招手道:“既然你们掌柜发话了,你还不去拿银两?记住,都拿银票的。”
很快,小厮拿着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了。
沈容音从头至尾没说话,此刻她也揣摩出来了七七八八。
上一辈子,陈璧没少收过那些比他官阶小的官员的礼,但是回回府中都不会瞧见那些物品的踪迹,于是一直得了为官清廉,两袖清风的美名。
结合眼下情况看来,其实不然,这家当铺同他关系恐怕不浅,至于是不是他手里的铺子,沈容音心中也有了七七八八的定夺。
这边拿了钱,陈璧便要身边的人护送沈容音回去,他将沈容音送到门口道:“沈姑娘日后但有银钱上的困难,尽管来我陈府找我。”
沈容音故作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冲陈璧行礼。
目送沈容音走远,陈璧这才折回了当铺,看着那掌柜的道:“日后再见方才那位姑娘,胆敢缺银少两,我要你们狗命,记住了?”
掌柜颤巍巍的道:“记,记住了,主子。”
陈璧这才转身出了门,朝着临街的一间衣帽绸缎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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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将沈容音送到了距离沈府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便被沈容音止住了,道:“二位就送我到这吧,再往前被瞧见不好,有劳二位官爷,替我谢谢你们主子。”
两名随从点头:“姑娘客气。”
沈容音从后门蹑手蹑脚回了府,一回府红秀连忙迎了上去,冲沈容音道:“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咦,你怎么换衣裳了?”
沈容音摇了摇头,问红秀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红秀点了点头道:“玉哥儿一直朝咱们院子这边跑,我真怕他跑进屋里瞧见您不在院中,我就说姑娘生病了,要玉哥儿声音小些,好说歹说才将他说走。”
沈容音点了点头,从桌上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这边伸手要从衣服里掏银钱,那头就听门外有小丫头道:“姑娘,后门有人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