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到底是掌柜,加之又不知眼前的少女什么身份,只好讪讪的笑道:“做,做,既是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旋即转身瞪了身后的小厮一眼,咬牙切齿道:“拿二两银子来。”
沈容音一听这话,伸手就将东西拿了回去,掌柜皱眉道:“怎么?”
沈容音笑道:“我这东西虽说是不贵重,可掌柜您开二两的价钱未免太坑人了吧?若是只要这二两,我何必来您这头当呢?”
掌柜失笑,没有了多少好脾气,看向沈容音压着声儿道:“那姑娘要多少钱?”
沈容音笑着张开了五指。
掌柜道:“好,拿五两。”
“不,是双倍。”
“什么?双倍?”掌柜被沈容音逗笑了,“姑娘既然知道自己这东西不值钱,怎么敢要十两?”
沈容音却很自若,勾唇一笑:“我这东西便是一样一两,凑数也够十两了,虽说不是多贵重,却也值些钱。我也不要多,但是该给的,您若是少给了,我是当也不会当的,不能叫您赔了生意也不能叫我亏了不是?”
那掌柜见沈容音也不是好坑的主,摆了摆手,冲身后的小厮道:“罢了,去取十两。”
随即冲沈容音笑道:“这十两就当我同姑娘做个朋友。”
沈容音点了点头,“有劳掌柜了,日后再有生意第一个想着您这处。”
眼神扫了眼面露惭愧的小厮,冷脸拿着银钱走了。
掌柜的等人一走给小厮一个脑瓜崩,恶狠狠道:“以后这种生意别喊我做,真是没眼力见的东西。”
小厮委屈巴巴的揉着脑袋。
那边的掌柜又钻回了后堂去处理上头送来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将信件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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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音将银两谨慎的装进荷包中,准备去布庄抱匹布,眼角余光扫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只见陈璧与几位中年男子进了品香楼。
她连忙侧身躲到一边。
待陈璧与一群人没了踪迹,她才探出身子跟了上去。
进了店里小厮要凑上来招呼,沈容音也只是急忙躲开,朝着二楼奔着。
品香楼在京都是有名的酒楼,寻常商贾贵人都喜欢来这处吃菜,馆子里有会做各种菜式的厨子,当年陈宅但有喜事,陈璧都会差人招品香楼的厨子去陈家做菜。
这么多年,他什么都变了,独独对这吃喝的口味上未曾变过。
陈璧一行人中她还瞧见一个熟面孔,当年她与陈璧大婚时这位熟面孔曾还曾登门送过贺礼,几年前与陈璧是府试同年,现今已是泰州总督,督查着两江地区的文武事,深受器重。
其余三人点头哈腰,瞧着官阶应小他们些,众星捧月的簇拥着泰州总督与陈璧。
待沈容音追上楼时已经不知他们进了哪间包厢。
四下张望有些懊丧,转身要走,忽然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那泰州总督竟然出来了,说说笑笑冲里面道:“今日啊,这账全算我佘某头上,你们吃好喝好,等日后去了泰州,我定尽地主之谊好吃好喝的招待各位,佘某先行一步。”
沈容音急忙躲进了角落,目送着佘远山下楼出了这酒楼。
待看清周围没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陈璧他们包厢的拐角处一窗户旁,伸手轻轻的推开了窗,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了上去。
只听里头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先听有人道:“哎,我现在可真是羡慕极了陈大人,升官发财,平步青云,眼下又是御前的大红人。”
沈容音提心吊胆,一面提防里面动静,一面顾着楼下是否有人上来。
只听里头继续道:“你小子,羡慕的真是陈大人这些?恐怕不止吧?”
随即谄媚的冲陈璧道:“男人啊,升官发财死老婆,陈大人三样都有了,往后的日子里要多快活有多快活,陈大人现在又是京都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达官贵女们恐怕都在盯着呢。”
“大人,我敬您一杯。”
说话的人无不尽奴颜卑膝的卖着笑,殊不知这话却惹了陈璧。
陈璧轻声笑了一声,面色温和,忽地话锋一转,眼神冰冷的恫吓道:“私下你们胡说八道我管不着,但是明面上,都给我管住自己的嘴,你想死老婆,我能帮你!”
那人一哆嗦,杯子差点甩出去,连忙磕头:“陈大人,下官这嘴,您千万不要计较,我,我今日是来给您送信来的。”
陈璧冷哼一声,不看他,只是森森的道:“说!”
“下官前几日得了消息,您还记得方... ...”
“大人,四爷来府上了。”那跪在地上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的人打断。
沈容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方才那里头最后说的什么她都没听清,只能整个人像乌龟一直紧紧的贴着墙壁。
眼睛往周遭看了看,只见临着陈璧的包厢临着一间紧闭的雅室。
她心跳如雷,想着总比等会被陈璧抓个正着好。
随即倒退着靠近雅室,陈璧的等人已经出来了,沈容音急忙挤了进去。
却一个趔趄撞上了一堵温热的胸膛,那熟悉的麝香再次闯入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