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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咏宁在屋内支起了绣架,实在无聊便做些绣活,外头传来一声熟悉的唤声。
“姑娘。”
鸢儿被人领着,进了屋。
唐咏宁激动地站起身来,正想跑过去,被身旁的椅子绊倒。
鸢儿两三步上前,将人扶住,“姑娘当心。”
一旁的婢女低道:“妈妈说了,今天让你伺候姑娘一日,明日可得照样回去洗衣服。”
鸢儿颤颤巍巍地点了头。
唐咏宁面色不虞,轻道:“你先下去吧。”
鸢儿扶着她坐下,唐咏宁握着她的手说话,“你过得可还好。”
一出口,又觉得多余,呆在这种地方,大抵是格外难捱的。
“我没事,只是苦了姑娘。”鸢儿说着,啜泣了起来。
唐咏宁着急解释,“她们没有逼迫我,是李乾,他费了不少银子保下了我。”
鸢儿收了哭声,拍了拍胸口,“谢天谢地,万幸万幸。”
她急切道:“既是如此,李郎君可有法子救姑娘出去。”
唐咏宁默然,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李乾又不欠自己的,若为了她的事,仕途有损,她要拿什么赔。
鸢儿见她沉思,回握她的手,“左右只要姑娘无事就好,旁的以后从长计议。”
唐咏宁点了点头,垂眸瞥见她手臂上竟有一道青紫的伤痕,“这是怎么回事。”
她双眸微红,“她们打你了?”
鸢儿躲了躲,将袖子拉下,藏好伤口。
“姑娘无大碍的,隔壁院秋三娘酗酒,喝多了就会寻人出气,正巧我昨日去给她送衣服,这才挨了打,并不经常如此。”
唐咏宁知道她在宽慰自个,眼眶里含着豆大的泪,强忍着不落下,声音微颤,“你莫怕,我定会想法子将你送出去。”
鸢儿替她拭了拭泪,勉笑道:“姑娘自个保重才是要紧事,奴婢本就是贱藉,苦惯了,不碍事的。”
主仆两人正说话间,半阖着的门被人用脚踢开。
范庸手里提着个酒瓶,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
唐咏宁吓得弹起身,鸢儿忙将她护在身后,颤颤巍巍道:“你是何人,怎么能随便闯进来。”
范庸笑得轻佻,“你个勾人的小娘子,爷自打见了,夜夜都想得要命。”
唐咏宁吓得连退几步,利声道:“你找错院子了。”
范庸眼神落在唐咏宁柔美的身段上,心神荡漾,“怎么可能找错,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男人找乐子的地方,甭管是哪个院子,哪个姑娘,只要爷看上了,你就得伺候。”
“快到爷怀里来,让爷快活快活。”
他砸了手中酒瓶,转眼就要扑了上去。
鸢儿上前拽着他,喊道:“姑娘快跑。”
唐咏宁忙冲向门口,范庸打了鸢儿一巴掌,将人甩开,又快步追了上去。
她跨过门槛之际,手臂被人拉了回去。
“你放开我!”她面色觳觫,使了全力挣开范庸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