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瑾……”
阮瑶本以为封承瑾听到这个消息怎么都会有些反应,或担心或恐惧,可哪想他面色淡淡,见她转过头看来,甚至还朝她露了个笑脸。
“夫人,你莫怕。”封承瑾又按了按她的手心,拇指也缓缓摩挲着她的手背。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叫她别怕了,可这是她怕不怕的问题吗?
阮瑶蹙起眉,看着他问道:“你叫我别怕,那你怕吗?”
听到她的话,封承瑾忽地勾起唇:“只要你不生我气,我就不怕。”
“生气?”阮瑶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啊,之前你就因为我失忆生我的气,甚至还不承认我们的关系,我别的都不怕,就怕你因我失忆恼我不要我……”
封承瑾一字一句说着,丝毫不在意周围还有人看着。
阮瑶被他真诚坦然的目光给震住,半天没有说出话。封承瑾却没有饶过她,坚持问道:“若是我解不了毒,恢复不了记忆,你会生我气吗?”
阮瑶不知该如何回答,无意识地想要动动手指,可她忘了自己的手还被握着,她这一动,指尖就像是回应一般收紧了些。
封承瑾低头看了眼,立刻开心起来:“你不会生我气,对吗?”
“……”
阮瑶望着那一对澄澈乌黑的瞳仁,心口忽地狂跳几下,磕绊地应道:“对,对……”
小夫妻之间的互相约定看着圆满,可向福心里却渐渐沉下去,他看向程儒章,问道:“程太医,难道真的没有解毒之法?”
“我说过,中毒导致的失忆,想要恢复难却也简单,只要找出下的何毒,便能制出对应的解药。”
程儒章说着,忽然想到什么,问:“对了,之前你说王爷失踪,可是在何处失踪?”
向福一怔,没有立刻回答。
程儒章见他这副表情,也知有些事不好明说,只能继续道:“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出王爷中的是什么毒药,还有他失踪去了何处,怎么回来的,每一个与王爷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下毒。”
向福脸色愈发凝重,那双已经带着岁月痕迹的眼此刻也暗了下去。阮瑶看着他这般,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回去也会再查一下医书。”程儒章将脉枕收好,又叮嘱道,“若你们查出了是谁下的毒,一定要尽早通知我。”
向福没再说话,一旁向辛看见了,便立刻替他应道:“程太医放心,只要有消息,我们一定通知您。”
“好。”程儒章点点头。
向辛替他拿上药箱,躬身道:“小的送一送太医。”
程儒章已经离开,屋里一时就只剩下阮瑶封承瑾,还有向福与詹越。
这里的几个人,除了阮瑶外都是封承瑾失忆前的心腹,他们都十分清楚昨夜里封承瑾去了何处。
詹越沉思半晌,忍不住开口:“向叔,昨日王爷是那人宣召进的宫,你说……”
阮瑶虽已经有所准备,可一听这话,还是激动地站起身:“不可能,他不是会下毒暗害之人。”
她的手本与封承瑾牵着,这下突然起身,手也突然被迫分开。
封承瑾皱了下眉,转头看向她:“夫人说的他是谁?”
阮瑶一愣,紧抿着唇没再开口。
向福叹出一口气,朝詹越使了个眼色,而后看向阮瑶,郑重道:“王妃,如今王爷的病怕是一时无法医治好,眼下他只依赖你亲近你,老奴恳请王妃这段时日能够继续照顾王爷。只要王妃能帮这个忙,来日王爷清醒了老奴定会投桃报李,结草衔环以报深恩。”
说着,向福又要跪地叩首。
阮瑶见状,下意识将人扶住:“向总管,你不必如此……”
“那王妃是答应了?”向福半曲着膝,仿佛只要她说一个不字,他就要继续往下跪。
阮瑶噤了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适才她答应帮忙,是以为只要假装片刻等太医来就行,可这一次,限期却是不知。
向福面色紧张:“王妃……”
“你们在说什么?”封承瑾忽然站了起来,又重新牵起阮瑶的手,奇怪道,“我好好的,即便失忆也不用人照顾,况且她是我夫人,理应我照顾她,哪需她照顾我。”
向福微顿,下意识瞥了眼阮瑶,轻咳一声说:“王爷教训的是,是老奴僭越了。”
阮瑶:“……”
你们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问题是你们说的,结果都是一个样,她不还得继续陪着封承瑾?
某个得了便宜还自认为成功维护妻子,并对此感到十分骄傲的王爷:“夫人,既然太医已经离开,那我们一起出去散步消食吧?”
阮瑶缓缓将目光移向身侧的人,那一张灿烂到极致的笑容,真是丝毫看不出昨日那恶劣王爷的影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