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庸妍却先起身了,她行了个半礼,说:“我欲与侯爷和离,我父在此,我兄在此,请老太君许我与侯爷和离,从此各自婚嫁,一别两宽。”
屋里没人吭气。
老太君是死活不说话,陆庸妍笑笑,冲着孟君诚说:“侯爷,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要我留下,你得杀了岳氏,你舍得吗?”
毒妇!孟君诚心说:我过去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狠毒,开口就是杀杀杀的,倒比我一个久征沙场男人还狠得下心。老太君没有说话,她身后的庆舒说:“岳表姑娘还没进门,夫人开口就是喊打喊杀的,这不合适吧?”
“没进门就有孩子了?不若喊个婆子出来验看一下,岳表姑娘还是不是完璧之身,若她是完璧,我陆庸妍今日跪下给她斟茶认错。”
“你!”孟君诚头疼欲裂!
其实陆庸妍也吃不准孟启松究竟是不是孟君诚的儿子,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岳清雯是和别人生的儿子,而孟君诚要为她遮丑,才自己认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是不是又如何,这孟家,她待够了。
岳清雯是天女也好,神女也罢,冰清玉洁或者是已婚已育都无所谓,她腻了,不想和孟君诚过下去了。
他们想做一对鸳侣,自己就成全他们好了。
屋里站着的云朵和画眉都没想到夫人几天不见,竟然会变得这么咄咄逼人,谁不知道,孟启松就是岳氏偷偷生的呢。
“既然没有人应我,那我就亲自去请岳表姑娘出来问一问,问问她是否在侯爷成婚之前就与侯爷有情,抑或是说,是我陆庸妍不该进门,挡住了岳表姑娘与侯爷的美满婚事。”
“陆庸妍,你够了!”
沸反盈天。孟君诚简直要捂住陆庸妍的嘴,岳表姐的名声要被她败坏完了。
许豫章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候也产生了疑惑,侯爷和人家孩子都生了,怎么还是这样的表情,是想维护那个女子的名声?可已经未婚生子,还要什么名声呢?
陆端也懒得再听了,是是非非,难以断清,他起身,道:“还请老太君高抬贵手,让我陆家两个丫头出来,再清点一下陆家的嫁妆,放我们归家。”
这话就说得很难听了,什么叫放?传出去,孟家老太君要杀人了?不许陆祭酒出侯府?
论嘴皮子,孟家人不是陆家的对手,单一个陆庸妍就顶两个用,还别说人精陆端,与一个还没开口的状元郎。
孟君诚懒得多说,一把抓住陆庸妍手腕,“阿妍,你跟我进去,不是这样的,我跟你说,我,不是这样的!”
“放手!”
“我不放,你跟我进去,我说不是这样的,你能不能别这样,阿妍!”
孟君诚都带哭腔了,陆庸妍撇过头,“侯爷,劳烦你把手松开,你和你表姐的事,我不关心。”
“阿妍,难道你真就对我没有一丝感情了?”
嘭,一个茶杯碟子打在孟君诚脚下,孟星沉走进来了,他说:“放开人家,陆姑娘是姑娘家,对女人动手的不是男人,但纠缠女子不放手的,也不是男人。”
杯中还有热茶,孟星沉端着杯子,拂开杯盖,吹了吹茶叶,冲跟在他身后的孟怜山说:“怜山,你去叫那两个丫头出来,镇北侯府不是牢城狱,不关押犯人。”
“是。”孟怜山除了她爹老侯爷,自小就只听她这大哥的话。
孟君诚拉着陆庸妍的手劲已经松了很多,陆庸妍挣脱开手,看了一眼孟星沉,她大伯真有意思,这会子还在喝茶呢。孟星沉的确在喝茶,垂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漂亮的手指又夹着青花杯盖,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荷生与莲之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到陆庸妍了,这刻被孟怜山的人领出来,直接就哭了,莲之还好一些,荷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姑娘,我……我……我们。”
“好了,别哭了,哭得我都听不清你们说什么,别哭了。”
情绪一上来,岂是那么容易下去的。
“吵死人了!”
孟星沉性格本来就怪,且经常阴晴不定,这刻又忽然没了耐性,只见他将茶杯往桌上一丢,骂了句吵,然后谁也不理,竟自己独自起身走了。
孟怜山也没有多留,福了一福,跟着她大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