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之与荷生已经出来,剩下的嫁妆,总有讨回来的时候,于是许状元郎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老师,咱们也告辞吧。”
这就走了。
陆家的婚虽没退成,孟君诚也没签什么和离书,可陆端过来把两个丫头领走了,而陆庸妍那些私产,可都是两个丫头管着的。
就这么一会子功夫,老太君也疲了,她看着孟君诚说:“孟家留不住人,都散了吧!”
“祖母,我不同意,我不甘心!”
其实孟老太君和陆端根本就没有对上话,这刻她倒是开口了,“你要么就依了庸妍,杀了岳氏,去母留子。要么就不要再想,安心和岳氏过日子吧,我们镇北侯府,将来也就是她娘两个的天下了。”
如此天下,天下皆安。
并且老太君还不知道孟启松不是孟君诚的儿子,如果知道了,可能百年之后泉下有知,还能够从坟墓里爬出来,扼死岳氏。
三月的末尾,春繁花开早,新科进士被赐宴于皇家庄园游园赏花,是谓杏林宴。
杏林宴上热闹非常,他们这一批青年才俊就是同科进士,今后一道入世也入仕,感情自当非常。
而今届主考官叶洽觉得非常可惜,他很想为孔季繁争取一个状元的,再不济,也是个榜眼。
却不知为何圣人会忽然改变了主意,难道是殿试上,他写了错字?
然而结果已成,多说无益,孔季繁他认为确确实实是可惜了。
礼部侍郎元祯自然是十分得意,他看好的状元之才,就果真是状元之才,说明叶洽那一窝子,就是自诩才子,圣人并不喜,空会显摆才华,华而不实,单纯书生误国。
如若许豫章不是状元,天子门生,元祯也是要将许豫章纳入麾下的,第一步,就是要他进六部,再徐徐图之。可惜,皇上看中他了,那许豫章的将来,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安排的了。
当日琼林设宴,新晋的新科进士们尽数参加,陆端也来了,许豫章结结实实给他行了个大礼,众人都以为是状元谢师,谁知许状元说:“我想求娶小师妹为妻,望老师恩准。”
杏林宴上,华盖云集,新科状元当众求娶国子监祭酒的女儿,这又是好大一桩新闻,相信过了今晚,京城的说书先生又有新的剧本要传出来。例如陆祭酒家的千金二嫁,不做侯门妇,喜当状元妻。
要么就是将才遇到相,谁能抱得美人归。
可杏林宴上的人都不是茶楼的说书先生,他们都各有各的资源,各有各的消息渠道,许豫章这话一出,在场诸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他,都在对眼神,或者窃窃私语:这是怎么回事,陆家的姑娘不是已经出嫁了么,嫁的还是孔家的表亲,彻侯孟君诚。
所以这许状元是怎么回事,读书太累,糊涂了?要么就是一厢情愿,朝思夜想,疯魔了?
孔季繁就在不远处坐着,许豫章的话他听得清楚,本来就漆黑的眼眸变得更深,这是什么地方,他许豫章是什么身份,提婚,他也配?
可许豫章不仅配,他还敢,等圣人与大伴胡青见到了的时候,他依样站出来了。胡青见代圣人问:“许状元,你可是有话要说?”
“禀圣人,我今有一事要上告。”许豫章穿大红袍,身姿清隽,面色却不算太好。
圣人点了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