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次日起身,才发现拿床厚被子在陆庸妍身上,而自己身上是本身新房的红被子,他说:“你给我换的?”
陆庸妍也已经准备起身,“嗯,我看侯爷睡不着,就自作主张给侯爷换了被子。”
“小丫头,还挺会照顾人。”
陆庸妍早上起床,脸色比昨晚好多了,还是年轻,恢复得快。孟君诚看一眼窗外,“再睡会儿?”
“不了,今日要给老太君敬茶。”
正巧,长酒也来了,她在外头说:“侯爷,夫人,该起了,宁侯他们都来了。”
荷生值了一夜,这会子要回去睡觉了,莲之过来,问长酒,“姐姐,敢问宁侯是?”
“侯爷他二伯。”长酒回了一句,又在外头喊:“您快点儿,老太君她们估计都该等着了。”
陆庸妍也不认得宁侯,等她装扮完毕,长酒也帮孟君诚打点好了,于是夫妻二人带着莲之和长酒去老太君的金玉堂,长酒在后头说:“侯爷,宁侯可是十几年没踏过咱们的门,这回,您看?”
“嗯。”
见侯爷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长酒也闭了嘴,莲之就更不敢多说什么了。
金玉堂和春芳满园完全不一样的样子,丫鬟们往来穿梭,宾客们说说笑笑,陆庸妍一脚迈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花团锦簇的热闹。
“哟,咱们的侯爷和侯夫人来啦。”说话的是孟柔石,她身侧坐着一个年纪相当的男人,见了庸妍,也是很和气的笑。
“叫姑父。”孟君诚介绍孙树琣,陆庸妍从善如流,“大姑父好。”
“来,这是姑母姑父给你的,好好收着。”这是还没敬茶就先送礼了,陆庸妍侧身,看了莲之一眼。
莲之赶紧上去,双手接过孟柔石夫妻给的荷包,她在陆庸妍身边提醒,“那个是小姑奶奶,是世子爷下头一个妹妹,您叫小姑母就好。”莲之昨日记住的人,今天就看见了孟怜山。
孟怜山也递出来一个荷包,“我是你三姑姑,下头还有两个小叔叔,都不在,他们的礼,必定要叫他们给你补上。”
“多谢三姑姑。”陆庸妍行了礼,侧身,莲之依旧上去双手接过荷包。
孟星河夫妻也来了,孟星河在孟柔石对面坐着,还有点激动中带着紧张的样子,孟君诚见了礼,“二伯。”又招呼陆庸妍,“来,这是二伯父,现在不住咱们府里,另开了府邸,宁侯住在——”
孟君诚这么介绍的不伦不类,颇有些尴尬,陆庸妍正要上前,就见老太君从内室出来了,她清清嗓子,说:“人都来了,那就敬茶吧。”
“是。”
陆庸妍先跪老太君,并送上自己亲手制的抹额,上头绣着精美的小猫戏团球,老太君见过,点了点头,给了新妇一匣子红蓝宝石,“都是年轻的时候置的,现在都归你了,望你和君儿夫妻同心,白头偕老。”
“多谢祖母。”孟君诚和陆庸妍一道跪了,拜了老太君一拜。
等到孟柔石夫妻的时候,孟君诚就站在来了,没有再行跪拜,只是陆庸妍跪着敬了杯茶,然后孙树琣又掏出来一个红包,也说了几句祝词,并没有什么居高临下的敲打之意。
陆庸妍一样送上荷包与鞋,说多谢姑父姑母。
到了孟怜山,敬了一杯茶,孟怜山拿出一双金镯子,陆庸妍回了一个荷包,并一条手帕。孟怜山喝了茶,依旧是几句祝词,百年好合,人生如意。
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宁侯,正是重头戏来了,陆庸妍正要跪,老太君就道:“君儿的爹娘还没跪呢,先跪他们吧。”满堂皆惊,然后锦书把先世子和世子妃的灵位请出来了。
“这?”孟柔石与孙树琣对视一眼,孟怜山则盯着她的嫡母,这时候把哥哥和嫂嫂的牌位请出来干什么,这岂不是?
“妍儿,这就是你正经的公公和婆婆,他们在天有灵,今日见你,想必也是十分欢喜。”
“是,庸妍给公公婆婆请安,请公公婆婆喝茶。”陆庸妍似面前真有活人一般,坦然朝着牌位跪下来,并且泼出半盏茶。
老太君似对陆庸妍的反应很满意,于是点头道:“还有老侯爷,他应该也很想喝孙媳妇敬的茶。”然后变了音色,“请老侯爷排位。”
这次是庆舒捧着牌位出来,上头写着宁侯镇北侯之位,孟怀先。
老侯爷是双爵位的,大家伙儿此时都反应过来了,若是方才不知道老太君想做什么,这会子也该知道了。孟君诚跪下,陆庸妍也跟着跪下了,“祖父安好,不肖孙儿君诚今携新妇陆氏庸妍给祖父请安。”说罢,往地上泼了一盏新茶。
茶是老太君房里的大丫头画眉端来的。这会儿,好几个丫头都端来了新茶,滚烫的新茶,丫鬟们往屋内各人后头一站,意思很明显了,该你们敬茶了。
先起身的是孟柔石,她接过云朵捧的茶,也跪下了,拜了一拜之后,“不孝女儿柔石给父亲敬茶,今日飞卿携我孟家新妇进门,咱们来给父亲请安了。”说罢,泼出一重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