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陆家,大夫已经候着了,张氏和莲之守着,虽然穆乾已经吩咐人手下留情了,但陆庸妍不过十四岁少女,这当晚就发了高烧,高烧不退,陆端怕她烧坏了脑子,不停给她灌药,忙活了一整夜,天色将明的时候,她的烧才稍稍降了下来。
然后陆祭酒就请假了,将近一个月。
孟君诚一直让人盯着陆府,长酒每天亲自去盯梢,回来之后就说:“陆小姐没好,陆小姐没好,”说了快月余的‘陆小姐没好,’孟君诚道:“怎的还没好,我见那鞭子打的不重,我的伤都好了,她怎么还没好?”
长酒呲他,“侯爷,您是男人,又久经沙场,您身体素质好一些,人家陆小姐今年才多大,才一十四岁,您一十四岁的时候在干嘛,不也挨了打还哇哇哭吗。”
长酒都不知道说点什么了,可怜陆小姐年纪小,还要遭此一劫,这退了婚,将来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孟君诚说:“她究竟是哪里不好,是不是找的大夫不行,叫曹太医去给她看看吧,拿我的帖子。”
“还曹太医,您觉得老太君许吗,您觉得人家陆家会接受吗?”长酒都不知她家侯爷怎么想的,她时不时会趴一下陆家的院子,陆小姐确实还没好,几乎没出过院子,九成时间都是卧床养病,她依稀见过一次,好似瘦了不少,弱柳扶风的,与以前不是一个样子了。
“不行,你靠不住,我还是亲自去看看,我去看一眼,才能放心。”孟君诚要起床穿衣。
“侯爷,您就别自己找不痛快了吧,”长酒说:“不是我泼冷水,您就是人身燕窝灵芝雪莲一起上,人家陆府也未必肯给您开门。”
“那你平时都是在哪里看的,我就看她一眼,看她好不好。”
“我平时,”长酒侧目,“行吧,您快点的,我在侧门等您,过时不候。”
长酒平时就是趴陆家的墙头,那个位置视线还不错,看得清楚陆庸妍的屋子,孟君诚趴了一会儿,说:“我怎么感觉里面在搬家。”
“您看出来了?”长酒道:“我还以为您没看出来呢,陆小姐好像是要回建康去了,这是在搬家。”
“她要回建康去了,谁允许的,我怎么不知道?”
一连三个问题,长酒说:“您这婚事虽然没退,但估计也不成了,纪家那边还催着您纳妾呢。您瞧瞧现在这环境,陆小姐受鞭笞四十,您顶了四十,一张状纸全是侯府有罪,现在满京城更没有谁家贵女敢嫁给您了,不如您就顺了那纪家小姐的意,娶了人家吧。”
这话是说孟老太君强横,过去只知彻侯荒唐,如今再添老太君强横,镇北侯府如今真的算是京城一道风景线了,任谁从门口过,都要伸手指指点点一番,长酒就不相信,这说出来的还能是什么好话。
陆庸妍从屋子里出来,这是她那天状诉镇北侯府后头次露面,装扮过的,果真瘦的形销骨立,孟君诚扭过头去,忽然不忍再看。
长酒说:“看呀,不是要看么,人都出来了,侯爷怎么不看了呀。”
陆家的喜气一扫而空,孟家也好不到哪儿去,孟柔石自觉坏了事,这几天就准备启程回清河了。而老太君称病,几乎不见人,林侍郎的夫人来过两回,基本没见着主人,彻侯卧病,大姑奶奶不见客,老太君身体抱恙,各个都说不舒服,导致客人来了也心情沉重,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