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诚道:“甚么婚约?”
“是孟老太爷生前定下的,您和我家小姐的婚约。”
“哼,荒唐,”孟君诚嗤嗤一笑,“祖父早二十三年前就已经去世,敢问你家小姐今年芳龄,如何就与我有了婚约?”
长酒在孟君诚后头站着,心说:想不到自家侯爷也有骂人荒唐的一天,可要好好记下来,将来卖给外头酒楼的说书先生以作谈资。
“您说的是,我家小姐今年一十九,一直未婚配,就是等着和您缔结秦晋之好。侯爷您有所不知,老侯爷在世的时候,与我家老太爷真的立下了口头之约,是有证人的。”
“证人是谁?你家老太爷又是何人?”孟君诚越听越不对劲,本是当个笑话听听的,怎么还跑出什么人证来了,可别还有物证吧。
果不其然,那管事从腰封之中掏出一个荷包,里头确实有一个翡翠扳指,能很清晰的看到内部刻了字,是‘孟’字,这个‘孟’字孟君诚认得,还真是他镇北侯府的物件。他沉了脸色,冷笑道:“口说无凭,单凭这个扳指又能证明甚么,保不齐是你们偷的,或者是从哪里盗来的,如何能证明什么?来人,把这个——”
正要把这个刁民拉下去,那管事就道:“侯爷何必动怒,想必您已经认出来了这物件,没错,咱们纪家老太爷就是一走街串巷的游医,可咱们老太爷当年就是在川西救了镇北侯爷一命,老侯爷当时给了扳指,许下一个承诺,说只要不违反道义和律法之事,他会应承我们纪家一个条件。如今我们纪家就是来索恩来了,我们要镇北侯爷娶了我家小姐。”
“荒唐,放肆!”孟君诚一掌拍在上好的小叶紫檀的椅子上,硬生生将扶手拍出一道裂纹,“你们携恩图报,扭曲事实,老侯爷当年只是说答应你们一件事,何曾许下婚约,还迎娶你们家小姐,你们家小姐是何人,又当我镇北侯府是甚么地方,是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扭曲事实的不是我们,而是侯爷您,老侯爷虽已过世,但扳指仍在,这谁都否认不了。既然老侯爷应许了一件事,那就是一个承诺,只要我们纪家提条件,那您就要履行,不管纪家究竟提了甚么样的条件。我们现在的条件又不违背道义,也不触犯律法,请问侯爷您为何不履行这一诺?”
“哼,荒唐无稽,可笑至极。”孟君诚捏着那扳指,斥道:“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我与国子监祭酒大人家的千金在议婚,并且已经走完三书六礼,只待成亲,今日你拿个旧时扳指来,就想按着我的头歪曲一通,叫我婚娶,你们真当我昏了头,任由尔等摆布?我今日就把话说在这里,叫我娶你家小姐是万万不能的,你们提个其他条件,我还能践诺一二。”
说罢,看向长酒,“拿五百两银票给他,叫他离去吧,别在这杵着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