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侯府,方知圣上的贴身大伴胡青见来过了,说圣人知道彻侯剿匪辛苦了,又要筹备婚事,特许他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呆着,就不必进宫了。等到时候娶了新妇,再一道进宫谢恩。又听说侯爷往陆家去了,大伴也乐,直道圣人听了肯定也高兴,彻侯的婚姻大事总算有着落了。
果然,孟君诚一回府,圣上的赏赐也跟着来了,说是给镇北侯府娶妇贺喜的,是一对成双的圆肚赏花瓷瓶,而皇后娘娘那边也有动静,给陆府送了一尊送子观音,白玉制的。
陆端将送子观音添进女儿嫁妆里,荷生跟着阿香打理箱笼,倒是先瞧见了那尊送子观音,没敢和阿香嘀咕,只在自己心里说:如何送这个,彻侯府上不是都有一个庶长子了么,听说都老大一个了,将来该不会是要封世子袭爵的吧。自家小姐才多大,都未及笄。圆房生孩子起码都是两三年后了,将来是何种光景,那庶子又会如何对嫡母,这很难说的。
想到此处,荷生对彻侯就不那么热情了,所以陆庸妍嫁妆里添了宫里赏的送子观音,她自己竟不知道。
孟君诚下午在春芳满园睡了个晌午觉,春芳满园是他自己的院子,因为孟府分家,家里住处空旷,老太君给她的宝贝孙子划拉了三个院子,合三为一,最后并成了一个春芳满园,取个热闹名字,图个花团锦簇之意。他躺在床上,想起陆庸妍俏丽的脸,还有那对晶亮的眼,她才多大,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事,就这样嫁过来,可是她自愿的?
在床上翻了个身,想那丫头好倔的脾气,一言不合,就敢转身走,这还得了,假以时日,他一定要……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还没个结论,长酒进来说:“侯爷,府中来客人了,老太君让您出去待客。”
“哦,好,”孟君诚起身,穿了一身紫袍,束了束腰间金玉带,问:“是哪家的客?”
“您自己出去看看吧。”长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孟君诚蹙眉,“要说就说,做这幅样子给谁看?”
“总之不是好事。”长酒替孟君诚正了正头冠,说,“您桃花来了,来的还不少。”
“胡说什么!”孟君诚自今早见了他那个未婚的妻子,正愁如何与人相处了,她还那样小,也不知当不当得会这个侯府夫人,孟启松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呢。她怎就那样大气性,根本不听他说了,哎!
自春芳满园去前院花厅,自有一段距离,阿香回来还真没夸张,跨过两个池塘,近十座亭台,连续两段小桥,才算到了前院,老太君没出来,外头是前世子妃的女婢庆舒在招呼着,孟君诚踏步进去,庆舒福礼,“侯爷。”
“嗯,”孟君诚拉了下摆,在花厅的主位上坐下,瞧着几位不认识的人,“这都是?”
“您就是镇北侯爷吧,奴是纪家府里的,今天是奉主家的命令,来和您讨一桩婚约。”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管事,瞧打扮,也就是小户之家,区区小户小门的,也敢来孟家讨要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