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脸皮家的齐淮,双手背在身后缓缓道,“兆王不是方才还说想回盛都探看陛下,那本王便盛情邀请兆王一道回都。”
现在局面多说无益,齐兆心早就横了。一挥手令下,花池下的强弩手就准备发箭。
时也直接用自己没瘸的那腿将自己身前长桌踢起挡箭,胖郡守惊得躲到了亭台柱后。
箭矢乱流般齐发,花池下的人瞄准的是齐淮时也,屋顶上的人却瞄准了花池中的人。一时之间箭雨互搏,花池上浮出层层血水。
齐兆阴戾着脸,挥手让长矛和刀斧手一起上了。
然后时也便饶有兴致地看着齐淮唤来的那些个气息绵长的人也出来了,她抽身退出了战圈,悠然自得地看起了戏。
胖郡守还捂着脸躲在台柱之后,齐淮倒是好心,一脚将他踢到了时也身旁后,还将身上那柄长剑丢给了时也。
黯黯青色三尺三,还是上次她拿来当拐杖的剑。
“呜,时大人。”胖郡守竟抽抽搭搭。
“倒是看不出来,郡守大人竟然是淮王爷的人。”时也一语戳破。
南郡虽也是齐兆封邑,但齐兆素日里并不久驻南郡。南郡左邻的昌阳,才是齐兆所居之所。看看,南郡这就被人插了手脚。
胖郡守也没不好意思,“时大人,这说来话就有些长了。待平安了,啊。”
一支长矛从斜里向胖郡守刺了过来,吓得他一声叫。时也用剑帮他格挡了下,旁边便有人将长矛手踢翻了开去。
“多谢时大人仗义援手。”胖郡守今日的汗流得实在多了些,“待平安了,时大人若有什么想问的,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郡守大人客气了。”时也从容婉拒。今夜过来,她其实是打着别的算盘的。
至于南郡,时也看了眼快一面倒的局势。要拿下齐兆,对齐淮来说也不难,尽管这郡守府里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齐兆的人。
时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烟花弹,这是她与时绥约好了的。信号上了半空,海棠色烟花灿烂耀目。
“好看吗。”时也看着眸子也忘了眨的胖郡守。
兵部司还留在南郡的人也涌进了郡守府。郡守府本来已是占地极大,这长矛手、刀斧手、暗卫还有兵部司,好几百号人在一块儿,陡时很是拥挤。
齐淮还负着手,眸色渐深。望了眼时也发出的烟花,倒是眸子弯了些,“时大人的人来得倒很快。”
“淮王爷说笑了,这些都是陛下的人,下官可不比二位王爷。”时也亦悠悠然。
一片火光影乱之中,时也站在其中,看戏看得笑容可掬。眼波流转,秋水一剪,女子亦不可企及。
齐淮将眼神收了回来。
“公子。”阿罕也到了,看着胖郡守就差整个人扒拉在自家公子身上,忙上前将他们隔开了些,“公子,都准备好了。”
时也点点头。
时绥也进来了,又把胖郡守再推开了些,端详着时也。
被挤得老远的胖郡守:.......
“兄长,我没事。”时也好笑地看着上下打量,就差把她脚抬出来看的时绥。
时绥长舒一口气,“这般凶险,阿也你为何一定要来。”
“毕竟和郡守大人一把交情,定是要护着郡守大人一二的。”时也笑眯眯。
晚间风是大了点,胖郡守不由打了个冷颤。
“兄长,你要不要去帮下齐淮。别让齐兆跑了,回都之后你的事情也顺带好交差了。”时也满目对兄长的关心。
毫不疑她,时绥心下一暖,“好,那你出郡守府等着便是。阿罕,守好你家公子。”
今夜的事告一段落,时也心满意足,伏在阿罕背上径直便出了郡守府。
“公子,那我们?”阿罕出声。
“不耽搁了,现在就去昌阳。”时也早已让阿罕备好了马车,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齐兆今夜是脱不了身了,趁着人都在里头打着,趁着昌阳兆王府还没被抄,她要先去摸点东西。
阿罕不假思索点头,只是,“公子,那大公子呢?”
“没事,我留了信给他。”只是那个信是方才悄悄塞进了时绥怀里的,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看到。
南郡这日的深夜,郡守府打杀火影血影一片。街上还有一辆马车持着郡守大人的腰牌,悄然溜出了南郡。
东方天色大白,缕缕明媚日光照进了马车。
有些太亮了,时也乌睫微颤,睁了开眼。看着车厢对面巍然坐着的人,自暴自弃又闭上了眼。
对面的人冷然一笑,“自本王上了这马车,时大人便一直闭着眼。本王就这般不招时大人待见了。”
时也眼睛是闭不下去了,“能与王爷同处一车,下官真可谓是上辈子烧了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