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子看着乔言,道:“好,我这就同你去官府,我到要看看,那郗通判到底拿的什么证据抓了景旭,婧怡又为什么会在官府。”
乔言深深看了她一眼。
整个鸳湖书院比之往常沉寂了许多,好似姜景旭的案子,给整个书院蒙上了一层阴影。
游廊上,乔列看着乔言身边的脸色难看的杨夫子和顾青鸾,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冲着杨夫子行了一礼。
杨夫子倒是不曾为难他,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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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州府衙
郗声看了一眼杨夫子,没有为难什么也没有解释什么。
他只淡淡道:“既是柳夫人的友人,便带她去西院见见柳夫人吧。”
杨夫子还想说什么,却被那名女吏请走了。
“大人,我,姜景旭的案子,学生并未多言。”乔言在一旁,眉凝纠结。
郗声笑了笑:“你慌什么,本官又没怪罪你。”
他叹了口气:“只是,本官听高毅讲,这杨夫子,颇有些刚愎自用了。”
议论夫子的事儿,乔言没有多说什么。也只是听了郗声这么一句感慨。
“正好,有一事,要告诉你们。”郗声正色道。
“可是姜景旭吐露了什么?”乔列问道。
乔言听后,望向郗声。
见他点了点头,道:“是好事,但又不算好事。”
“姜景旭认罪了?”乔言眼眸一亮,这样柳婧怡就可以与姜景旭义绝了。
乔列抿着嘴,看着郗声眉间的愁色,道:“该不会,姜景旭承认了是他杀害了姚叔远?”
乔言一愣,她看着郗声又点了点头。
“姜景旭,认下了明生之死是他胁迫姚叔远所为,但也认下,姚叔远是他所杀。”郗声道。
“可是,柳夫子不是能作证,姜景旭并无时间作案呀?”
“柳夫子按律例,还是姜景旭的夫人,她的证词一般不会采用。”乔列道。
乔言恍然,是啊,柳婧怡现在还是姜景旭的夫人,哪怕义绝之后,官府办案时,也会考虑到曾经的这层关系,而不会全然相信她的证词。
“而且,柳夫人她一直被药物控制,又受姜景旭蛊惑。”郗声道,“虽然我个人愿意相信刘夫人所言,但是作为通判,柳夫人这套证词不能作数。”
乔言张了张嘴,她虽然想要姜景旭伏法,但是她同柳婧怡一样,希望他案卷上的罪行,是他切实犯下的。
“难不成大人也想把姚叔远的死算到姜景旭身上?”乔言不留情面地问道。
“当然不会。”郗声睁着有神的双眼,“这不仅是我答应柳夫人的,同样也是我为官的本职。”
乔列上前:“姐姐方才着急了,还望大人莫怪。”
郗声转头看向眉目清朗、目光如炬的少年,无奈地笑了笑。
“只不过,顾太守,他觉得本案已无疑点,有涉及鸳湖书院的夫子,影响恶劣,希望我能早点结案。”郗声叹了口气,太守官阶到底是比他高了半截儿。
乔列似是不经意道:“若是有一日,杀害姚叔远的真凶出现,那姜景旭的案子恐怕就会有所翻转,他身上其他罪行,说不定也将反转。到那时,如若鸳湖书院向国子监禀告此事,国子监转递尚书台,那办理此案件之人多半是要受牵连的。”
郗声一震,深深看了眼前少年一眼,他原先只想到了姜景旭会借此脱罪,倒是忘了,姜景旭是鸳湖书院的夫子,书院直属国子监,国子监又能直达尚书台。
乔言摩挲着食指,开始思索起其中奥义。
各府通判与太守之间关系微妙,乔言也有所耳闻。听乔列这般说,她不免开始想,这其中是否也藏着阴谋。
顾阳盛的催促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是否想以此案灭一灭这新来通判的威风,亦或是换了这通判。
乔言看了一眼,挂着无辜神情的乔列,他似乎只是随口说的。
“如今,除了姚家祖母药引一事,便只能寄希望于高毅能够找到柳家父母当年的涉案之人。”郗声凝重地说道。
当年杀害柳婧怡父亲的劫匪,至今未归案。
乔言沉默片刻,道:“还有一案。”
郗声一愣。
“还有一案。”乔言看了看乔列,又望向郗声,“曲琉光的死。查一查曲琉光的死。”
郗声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两年前想帮柳夫子但被发现的那个鸳湖书院女学子。”乔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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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姜景旭说是要交代他是如何害死姚叔远的。”
郗声从案卷中抬起头,看着前来禀报捕快。
“那姜景旭说,他只会向郗大人坦白。”
乔言与乔列四目相对,乔言眼中带着一丝困惑,乔列倒是想看看姜景旭到底想做什么。
郗声眯起眸子,轻笑道:“好啊。本官倒要看看这姜景旭能说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