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扑跪在乔泠之的面前,带着哭腔,“夫人……”
她想问姬放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可曾受伤,可乔泠之如失了魂般,浑身还颤抖着,双眼通红,里头满是惊惧,她怎么还能问得出口?
兰山也跑进了屋,对着满室杂乱惊得张大了嘴。
乔泠之彻底失了姬放的宠爱的事情,隔日就传遍了各处,一时间外头都议论疯了。
舒云将在屋内摆了一上午也未曾动过的清粥端了出去,在小厨房门口却遇上了彩月。
彩月看了眼主屋,道,“夫人还不曾用膳?”
舒云摇头,无奈又心疼,她眼眶微肿,昨夜陪乔泠之熬了一个晚上,一直到现在她也不肯说一句话,都怪昨晚兰山与佑安起冲突,没能及时注意到屋内的状况。
不过她检查过乔泠之身上,并无受伤,只是两只手腕有红印,是被重力握出来的。
一下子府内的风向又变了,从前相府内的丫鬟婆子对乔泠之是疏远的尊敬,现在是见风使舵,不肯用心了,即便她们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姬放的态度就是相府的态度。
凤安宫中,正因事情顺遂而心情不错的徐皇后在听到乔泠之与姬放起了冲突后,脸上笑意依旧在,只是迟迟不曾回话。
荷青在一旁候着,虽早知结果,可还是不由替乔泠之心凉,“娘娘,接下去可怎么么办?阿泠事发,日后姬相定会更加严防。”
徐皇后眼尾一抬,并无半分担忧,“事情已成,还需要担心什么?”
荷青一噎,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口,“那阿泠呢?”
徐皇后一眼睨了过来,锐利的眼神让荷青惊慌低下头,片刻后听她淡漠道,“姬相不会在此刻杀人。”
周帝知晓徐皇后将乔泠之嫁入姬相府的打算,并且亲自赐婚,以示他也有此意,可若此时乔泠之死了,就算不是姬放下的手,那他也逃不脱被周帝猜忌,并且给了周帝猜忌的理由。
所以姬放怒气冲冲去镜花苑,只是发泄一通就离开了,而乔泠之除了受到惊吓,并无半点损伤。
在徐皇后心中,反而是乔泠之行事过于不谨慎,才会被姬放发现,但好在,在彻底失去信任前,她也发挥了点儿用处。
荷青心中更冷了些,怜悯乔泠之的同时,也为自己叹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事情会轮到她的身上。
徐皇后又交代一句,“叫彩月再盯着点,若是阿泠那儿真的完全没用了,就直接放弃。”
姬相府外书房中,坐着几个人,上首的姬放,左上首的赵舫,右座上的京兆尹方扬,秦钧竟也在。
“陛下明显对相爷没有从前那般信任了,这个时候我们再不可轻举妄动。”方扬先开口道。
姬放一直以来所做之事都表明他是妥妥的保皇党,可权势越大,越遭上位者怀疑,他就是个例子,从前姬放的父亲也是如此,为了表忠心死在一场精心谋划的刺杀中,为周帝而死,从而为姬放争取到了周帝这么多年的器重,成长至此,可现在才多久,周帝故态复萌,若是不多加注意,姬放也许会落得与他父亲同样的下场。
赵舫点头,“方大人说得对,与其出头被打,倒不如暂时退避,倒是夫人那边,相爷不可再放纵了。”
原来从前姬放对乔泠之的冷落,已经是放纵了吗?
不着调的秦钧闻言不赞同,他说话都带着歪调,“我倒是觉得姬大哥你对嫂子太狠了,好歹是相府主母,你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
姬放凝向他,“听说你还有闲心给她送宠物,当真是闲得慌,西北军营正缺将士呢,若是我去求情,说不准还真能为你求来一个机会。”
秦钧顿时住了嘴,他也爱惜自己的俊容,若是真去了西北,风吹日晒的,皮肤都要变粗糙了,养都养不回来。
姬放做出了决定,“平日里我们收着些,若是沈相那边故意发难,倒也不能一味容忍,该反击就反击,除非反击不了,他新添了方定州这位助手,想必第一个要对付就是我,你们可小心些。”
此时提起方定州,姬放神情上并无任何波澜,和先前在乔泠之面前的表现完全不同,显得格外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