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定州脾气挺好,被她叫住也礼貌的停了下来,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乔泠之看了他身后一眼,才低声道,“我知道你的选择我不该干扰,可我与你也相识多年,忍不住想说一句,比起沈相,我倒是觉得姬相更加可靠。”
方定州明显一愣,可随即恢复神态,朝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乔泠之便也不再多留,下了楼坐上马车回府。
倒也不是因为她嫁给了姬放,便胡乱帮着姬放说话,而是沈相这人,近年来随着周帝日渐昏聩,野心尽显,为人手段毒辣,善用阴招,方定州这样正直的人若投入沈相门下,许是要吃亏的。
回到镜花苑,她又收到了徐皇后传来的消息,让她抓紧时间获取姬放的信任,并且不要忘了上次交代给她的任务。
乔泠之看完便将信烧毁,这几日她确实有些懈怠,除去舒云兰山,底下还有些小丫头是徐皇后的人,她想要知道自己在相府的表现并不难。
只是,她日日受着相府上下的防备,要探取消息又岂是这么简单的?
眼下她倒有的一说,就是方定州与姬放曾密谈过,方定州虽是侯府庶子,可代表的也是侯府,荣安侯是周帝心腹,前些日子更是又破获了一起贪污受贿大案,方定州也参与其中,得了周帝夸奖,甚至有给他赐婚的意思,前途渐显,几个党派都起了拉拢之心。
这对于徐皇后来说必然是个重要的消息。
从这天往后,她更加勤快地往外书房跑,每日变着花样给姬放送吃的喝的穿的,闲暇时更是满府里乱逛,美名其曰熟悉环境。
这样的行为虽惹得姬放起疑,可到底也只是让佑安派人盯着,自己则坐观其变,他让人紧盯着乔泠之也没错,至少徐皇后以为自己不动声色将消息递了进来,殊不知是他有意放任。
前两次是他对于这场赐婚的抗拒,促使他疑心深重,总觉得乔泠之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弊于他,这才闹了两出笑话来,如今沉静下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可是怎么越看,她的行为越怪异,说她不像细作,可她又每天削尖了往他书房里钻,说她是细作,可她每日进书房,又只是单纯的给他送吃的送穿的,有时还会有些小玩意儿,其余不该说的话她一句也不曾问过,东西放下了就走,当真是个贤妻美妇。
时间飞逝,乔泠之嫁入相府已半月多,可是姬放从未宿在她房中过,府里的丫鬟婆子虽不敢明面上挖苦嘲讽她,可私下里没少拿这事来调笑。
是夜,在徐皇后再次来信催促后,她终是写下了一封信,交给小丫鬟彩月,彩月是徐皇后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将消息传递进宫。
房内烛火跳动,犹如屋内人此时的心情,舒云略有担忧,“夫人,这样真的可行吗?若是被发现……”
姬放对乔泠之的冷落她们瞧在眼里,她还没威胁到相府,便已是如此,若是真叫姬放发现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乔泠之推开窗,望着外头高悬的圆月,麟麟月华洒向屋檐,洒向大树,透过窗扇也洒在她的身上,这件事情成不成就看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