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真哦。”
不过,她已经懂平王妃打的算盘了。
作为上辈子的宫斗状元、把陆濯那些个真后宫假后宫拿捏着玩的徐善,她并不在意平王妃的小心思。实际上,就是上辈子,她与平王两口子也没什么交集。她嫁给陆濯后,没多久就跟着他去西北封地了。
后来,老迈的景和帝病危,皇子们打得不可开交,又是逼宫、又是谋逆、又是弑君、又是勤王,热火朝天。陆濯离得远,有心也造个反,可惜家门口还有个需要他打的北戎,活活气得在西北吐血,只恨自己连肉汤都没得喝。万万没想到,人还在病榻,圣旨到了,老皇帝传位给了他,竟是悲极生乐了。
只因其他皇子死的死、残的残、疯的疯,没有一个健全的了。陆濯成了全家唯一的希望,徐善作为贤妻陪着他捡了这个大便宜。
贤妻这辈子徐善不当了,大便宜徐善这辈子也不捡了。
她对脑子发涨的徐媚慢声细语:“堂姊,千真万确,请帖上清清楚楚写着‘徐家女君’呢。徐家的女君,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徐媚眸光一动,闪了闪。
徐善仿若没发觉,抚摸着自己美丽的指甲,闲闲道:“或丢人现眼,或一步登天。但哪怕只有一线成为皇子妃的机缘,我也要争上一争。真有成为皇子妃的那一日,今日的讥讽、侮辱、恶名自会烟消云散。”
真是没有想到,徐善竟然有这样的野心。
她的饼画得太大,甚至香到了别人。徐媚的鼻翼忍不住翕动,她俨然闻到了饼香。
“善善,你好好歇息吧,堂姊就不叨扰你了。”
徐媚扭着身子,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念夏忧道:“小娘子,您太心善了,什么都告诉大娘子,她若是动了心思怎生是好。”
“自信一些,把‘若是’去掉。”徐善起身,将蜜饯送入口中,“堂姊定是急着回屋找田氏商议了,她也是徐家女君呢。”
“小娘子,原来您心底亮着呢。那还……唉。”念夏就看不懂了。
习秋默不吭声在一旁,其实她感觉自己有点懂。
小娘子看上了清河崔家的九郎君,不大乐意和五皇子殿下好。要不然,怎么会在五皇子看她的时候一个劲地装睡呢。
只是这事说起来太荒谬,也很大不敬。那可是皇子啊!
习秋只能憋着,然后用懂得都懂的目光瞥念夏一眼。
念夏:“?”有病吧。
-
当天晚上,徐媚带着哭哭啼啼的亲娘田氏去找当家主母温氏。
一个大义凛然要替徐善前去受辱,一个道德绑架要温氏为徐媚的婚事做主,温氏不胜其扰,掩唇轻咳道:“也罢,遂你们的愿。”
翌日一早,徐家的回帖就递到了平王府中。平王妃先前刻意关照过,须臾,徐家的帖子就送到了她手上。
“这徐家女抱病在家多日,竟愿意赴我的赏花宴。到底出身不高,心思藏不住。”平王妃很快把帖子放下了,温柔地侍弄一旁的兰草。
“难得攀上龙子凤孙,怎能不来,这样的女郎我见的多了。即便当不成皇子妃,冲着平王府、何家,徐家女也会来的。”她的乳母道,“王妃您太多心,照我看,先前就不应该赏她脸再递请帖。”
“妈妈,我自有主张。”平王妃笑了笑,“我递帖子,她不来,是她不知礼,五弟若惦记她,也怨不到我身上。她来了,五弟若厌恶她,两人在赏花宴闹起来,你又焉知我不乐意?”
陆濯闯画舫发邪火断桅栏一事,经士子之口,已经在坊市间传开了。
贤王可不是想当就当得上的,更何况陆濯当前连王都不是。他若再发一次癫,可就真真正正不要名声了。
“王妃,你为王爷劳心劳力,你不能光做不说啊,你得要让王爷知道你的苦心。”何乳母苦口婆心,有些焦急,“王爷昨个晚上又歇在书房了,王妃……上回进宫,贵妃娘娘又问起了您身子。”她的目光落到平王妃平坦的小腹上。
平王妃的脸色沉了下去:“这是急不来的。”
没有孩子,她就努力地当好一个贤内助。
放下兰草,平王妃匆匆地翻开将会赴宴的女郎名册,仔细地盘算起来。
在一众人的各怀心思中,赏花宴这一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