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老陈当即就急了,“你才吃过几天馒头?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了?一边呆着去!”
“排长!你叫俺试试吧!”宝财苦苦哀求,“二排没俺不打紧,可不能没有你。”
连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兵,都看出了老陈的价值,邵海山感慨一声,彻底无语了。
“少废话,服从命令!”生硬地打断郑宝财,老陈喝道,“要有个三长两短,你那一家子该咋办?”
“排长!你快下命令吧!没时间了!算俺求求你!”
远处的公路上,已隐隐看到漫天的烟尘,估计再有个几分钟,敌接应部队就会赶到预定地点。
“就这么定了,宝财和小米去摸掉观察哨,”邵海山当机立断,一摆手制止了二人的争吵,“时间紧迫,咱没工夫扯皮。宝财,”最后看一眼亲爱的战友,老邵含泪说道,“你必须抢在敌增援部队到达前,活着赶回来。要不然,我们可要炸桥了……”
“放心吧,俺保证完成任务,咱二排没有孬种!”后退一步,宝财举起手臂向二人郑重地敬个军礼,随后依依不舍望了祖国一眼,不待老陈下令,便挥手叫过小米匆匆离去……
“宝财!”战友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丛林深处,老陈的眼圈红了。
“排长!要是能回去,帮俺问问那个抚血金……到底给多少……”
吴文欢盯着边境的最新战报,第一个反应就是:中国人在故弄玄虚。他对手下参谋解释说,敌弱我强,不集中优势兵力打个歼灭战,那不是中国军队的作风。另外,穿插到境内的中国小股部队也有说道,他们的目标太过明显,连个虚实都不避讳,一瞧就知道是奔着栈道桥来的。
“可栈道桥也损失不得呀?否则咱们一个整师,那就全完了,”参谋悄悄提醒他,“谁知道边境上的中国军队,会不会趁此机会,来个以虚就实?”
“凭我在中国的留学经验,我敢断定:他们只是在威慑,绝对不会大举进攻!”吴文欢信心十足,“在当今世界上,中国就是一只最大的纸老虎!别看他有几百万军队,可你掰掰手指数一数,看看他究竟敢打谁?能打得过谁?”一点桌子,吴文欢也没客气,直截了当又道,“上次战役,他们都已经夺下高坪了,可眼睁睁瞧着咱首都,愣是不敢推进。你想想,就这胆量的军队,他能干什么?你还用得着怕他么?哼!充其量也就能在国际上唱唱高调,在本国百姓面前吹吹牛,一动真格的,什么都不是!不信你问问中国人,他们是敢碰老大哥,还是敢动动老美?”
吴文欢这番话说得很恶毒,但不可否认,它绝对可以蛊惑人心。至少手下听后,突然变得信心百倍,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中国军方对部队,向来是严密掌控,他们深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利害。所以调兵作战,哪怕是一个排,也要经过他们**的批准。但你想一想,一个大国的领导核心,会亲自命令一个排去敌国行动么?如果真是这么做了,那他们还要军、师、旅、团干什么?这些下级部门,不就成了个摆设?所以我断定,这支小股部队肯定是自作主张,误入我们国境的。”
“可万一……是他们下级部门擅自作主呢?”参谋追问道,“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有个冲动时候?”
“不可能!”一摇头,吴文欢否定得很坚决,“你这是站在自己角度,去衡量那些中国官员。我告诉你,能在中国当官的都是些什么人?那是成了精的千年王八。说他们会冲动?哼哼!这种可能,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参谋点点头,暗道吴师长不愧是个中国通。既然摸清了对方路数,那么接下来,就是该怎样还击中国人了。
“我已派阮副师长,率领溪山团二营赶赴栈道桥了。只要守住这座桥,中国那个什么排,嗬!也就插翅难飞了。”
“嗯?师长您的意思是……不管高坪的防务了?”
“还考虑它干什么?”吴文欢冷冷一笑,“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用脑子想问题?再告诉你一遍:这个突击排才是重中之重,其它中国军队,那只是虚张声势,目的是为掩护这个排行动!”
参谋恍然大悟,瞧瞧沙盘上的栈道桥,又看看老练的吴文欢,他再也无话可说了。中国人这招瞒天过海玩得很巧妙,但吴文欢也不是吃干饭的。只要守住了战略要地,就算高坪城内没有一兵一卒,可那又能怎样?
现在的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老陈考虑的是敌接应部队肯定会过桥,而吴文欢呢?却偏偏命令部下死守桥头。究竟鹿死谁手,一时间,战争的天平稍稍倾斜一下,突然又静止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