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和流氓的区别就在于:军人可以被国家、民族和荣誉唤起血性。”——陈东
“你说的……都是真的?”看着二排长邵海山,袁光半天没敢言语。
“连长,你赶快拿个主意吧!要叫上面知道,这三个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拿主意?我还有什么主意?发生这种事儿,你我这个级别能扛得起吗?行了,咱们还是收拾收拾,准备一起蹲笆篱子吧!”袁光一脸苦笑,“老邵啊,你那六班怎么总给我上眼药?不是打人就是犯纪律,你这个排长是咋当的?嗯?你说说,因为这些,我批评你几次啦?嗯?你就不能把这些烂蒜都给我捣碎了?”瞧瞧垂头丧气的邵海山,袁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连长,您太亏心了吧?要论本事,我……”
“行!行!行!”袁光极不耐烦,“你那一套我都能背下来,不就是论本事,你不如那些调皮捣蛋的兵,讲政治教育,他们又油盐不进,对不对?还有什么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除了枪毙,就没有其它有效惩治了,对不?”
邵海山耷拉着脑袋没吭声。
“瞧你这熊样!真他妈丢人!这排长让你给当的,都熊到裤裆里去啦!”袁光就像一口被点燃的火药桶,劈头盖脸一通儿粗话过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
瓢泼暴雨似的飞沫迎面而来,邵海山强行忍耐没敢去擦。
“……你自己想想,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兵还怎么带?”袁光把话题就此打住,算是批评,也算是总结。
“连长!既然这样,那我申请转业……”轻声嘟囔一句,邵海山撇撇嘴。
“嗯?你说什么?转业?”听到这番话,袁光那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气,“腾”地一声,再次冒了出来,“你长没长脑子?啊?要在平时,就凭你这表现,十个也别想在部队混!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在打仗!要都像你这样奔着转业,那部队还不得乱套?”
邵海山又不吭声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一旁的电话突然响起,通讯员拾起话筒听了听,便扭过头低声喊道:“是团长的电话,连长,您接不接?”
“废话!”袁光几步冲过来。
“袁光!你火气不小嘛!我怎么废话啦?”话筒那边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啊?团长,我这是说别人,您可别误会!呵呵……”
“你们侦察连可真牛啊!嗯?听说一个代理排长想要教训教训我,有没有这回事儿?”
袁光的头“嗡”地一声,就像塞进了一团蜜蜂,他暗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团长咋这么快就知道啦?奶奶的!是哪个兔崽子打的小报告?找出来,老子非毙了他不可!
“有没有这回事?”电话那边几乎是在吼着问。
“有……不过……”
“什么过不过的?你这连长是怎么当的?嗯?全团就数你们事儿最多!哦!我一天也不用干别的,光处理你们连的烂事就够啦!”
“团长!我……”
“你什么你?甭跟我解释,你那几句话我都快背下来啦!不就是什么‘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除了枪毙,就没有其它有效惩治了’,对不对?”
瞧瞧绍海山那一脸憋笑,恨得袁光真想给他几脚。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团长的声音又抬高了八度。
“是!是!我在听,团长您讲。”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袁光心想,“这我能说得算吗?”
“你怎么不回答?”
“我……团长,我一个小连长哪够资格啊?您不是难为我么?”
“废话!我要是想处理,还能轮到你说话?”
“您的意思是……”
“现在是战备状态,每一个人你都要给我用在刀刃上,所以这件事先放放再说。对了,你们那个指导员李明,也不用关禁闭了,给他个记过,让他该干啥干啥去。下次,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他!”
“是!是!”袁光一边擦汗一边应承。
“还有!那个代理排长叫什么?”
“陈沂生。”
“陈沂生?好!我记住了。这小子胆大手狠,是块好料子。把他代理两个字去掉,让他当排长!”
“可是……”
“可是什么?”
“可他档案里还写着有逃兵嫌疑,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敢把人往死里打,就凭这点,你觉得他像逃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