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队伍正在操练,一招一式秩序井然,远处却陡然起了些喧哗。
萧元慎看过去,还未指挥人示意肃敬,已经看到一个内臣已经扛着一个小火者走了过来,那小火者使劲喊着:“我要见万岁,我要见万岁!”
壮硕的内臣将小火者丢在了地上,对萧元慎跪着行了大礼:“万岁爷,这小崽子不懂规矩,疯了似的硬闯进教场,非说着要见您,奴婢拦着不让,他与奴婢争执起来,险些惊了马队。”
时辰被扔到地上吃痛,爬了起来,从腰间一阵摸索,周围的人立刻如临大敌。萧元慎这才看清了他的脸,哦了一声,“是你呀!”
他示意左右不必惊慌,自己则走下了高台,走到他跟前,俯视着时辰,没好气道:“你不是在养病么?”
时辰终于掏出了瑾言的腰牌,递给萧元慎,急切道:“瑾言姐姐有要紧事要对陛下讲,请陛下附耳。”
萧元慎看到腰牌立刻变了脸色,顾不上多想,立刻蹲下身附耳上前。
时辰将瑾言交代的话说了一遍,萧元慎微微变了脸色,但很快掩饰了过去,拍了拍时辰的肩膀:“你做得很好!”
随后,他免了时辰的礼,走到僻静处,吩咐颜如水去寻女医去安乐堂,自己则叫人备了快马,领着时辰往安乐堂赶过去。
砰!砰!砰!时辰敲开了门,管事太监慌忙跪下行礼。
“免礼,人呢?”萧元慎顾不上这些繁文缛节,劈头就问管事太监。
“在奴婢的住处。”
时辰立刻领着萧元慎到了管事的直房,一进门,萧元慎就见到瑾言匍匐在炕上,被汗水浸湿的乌发垂落,贴在脸颊上。萧元慎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叫着:“照妖镜!”
瑾言隐隐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远远的,叫着自己,她抬起头来,终于看见了萧元慎,少年脸上带着急切,她抿了抿唇,叫了一声:“陛下……”跟着带出了一声呻|吟,她立刻死死咬住了唇,不能再多说一句,又垂了下去,伏在炕上。
萧元慎回头对管事太监和时辰道:“你们先出去!”
他不能再让别人看见瑾言这副样子。
萧元慎摸了摸瑾言的额头,滚烫,瑾言瑟缩了下,跟着颤抖了两下,又发出了几句嘤咛,她抬起眸子,眼中因为忍耐着情|欲而泛着微微的水雾,脸颊边翻着桃红色,她呢喃着,以她从未有过的的声音:“陛下~”
萧元慎脸上腾地燃起了一片红霞,心跳得强如擂鼓。
他看着瑾言被咬得有些红肿了的双唇,骤然心疼,撇过脸去,暗暗骂了一句自己禽兽。他握着瑾言的手,安慰着瑾言:“你别怕,女医很快就过来了!”
情火越燃越旺,瑾言的意识慢慢被夺走,她不知不觉似换了个人似的,扣住了萧元慎纤长的手指,起身似一株弱不禁风的藤蔓似的,攀附过去,偎依在萧元慎的肩头,任萧元慎怎么推脱,她都似孩子似的任性,扯脱不开,直到最后她用双手环住萧元慎的胳膊,贴着他的耳边,轻舔他的耳垂,诱惑道:“陛下害羞了么?”
唔——萧元慎只觉自己像是炉上沸腾的茶壶,往外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萧元慎心乱如麻,一面将瑾言往边上推了推,一面岔开话题问:“照妖镜,你还记得《心经》怎么念么?”
瑾言已没有了意识,眼下只想着往萧元慎的身上贴,一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又不规矩地从领口滑了进去,萧元慎挣扎着偏过头去时,还对上她一双含着秋水的眼睛,真是要命!
萧元慎用手拍了拍自己热得冒气的脸,才发觉手是滚烫的,脸是滚烫的,心口也是乱七八糟滚烫的!
他从来没这样狼狈的时候,默念着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定了定心神,一狠心,从袖中掏出了帕子,就要给瑾言绑住手,这才发觉她的裙子上沾着血迹,萧元慎下意识四下瞧了瞧,看到滚落在地上的绿松石簪子上沾了血……他的心一下子紧紧揪起……
严如水终于将女医引了过来,萧元慎还是不许他进来,只叫了女医进去替瑾言把脉,一番望闻问切,女医渐渐沉了脸色,为难道:“陛下,她大约是中了迷幻剂,剂中又掺杂了迷情香,症状复杂,小臣一时也不敢断定。”
萧元慎急了:“不能解么?”
“这样迷幻的药物,药效过了自然就好了,只是发作时不知她会做些什么,所以身边务必要留着人侍奉。”
“她这样会不会留下病根?”萧元慎追问着。
“……”
女医也说不好,看样子这下毒的人用的剂量怕是不小,实在阴狠。
她偷偷抬眼觑了眼萧元慎,见皇帝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似乎又羞又气,阴晴不定,害怕惹祸上身,忙补充了一句,“臣才疏学浅,不过长公主殿下精通毒理针灸,或许能解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