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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第 91 章

“先生看那位姑娘。”

萧善木望去,不解之际,听到顾赦淡漠嗓音:“倘若本君告诉先生,那人曾舍命救过先生,先生会如何?”

萧善木眉头微蹙,看向渐行渐远的人影,稍作想象,发现面对女子全然陌生的身影,即便知晓对方有过恩情,内心也难以掀起任何波澜。

他想了想:“既舍命相救,便是大恩,倘若她有何要求,我定不予余力达成。”

“先生一贯心善,”

顾赦垂着眼,雨珠凝在他苍白指尖,透着冰凉。

他面无表情拭去:“但本君不是。”

*

“啊楸~”

连打了三个喷嚏的悠悠,裹紧身上的被子,目光透过木窗,看向一望无际的亡灵海。

海域深处是死一般的寂静,却不似想象中的幽暗,海面上漂浮着星辰颜色的火焰,宛如幽灵充斥其间。但这番平静的场景持续了没多久,行于海域的灵舟遭到巨大危机。

修仙界对于亡灵海的了解,远不及灵魔界,灵舟亦比不上专为穿越亡灵海制造的魔舟。

悠悠化身乘坐魔舟时,不到一日便抵达天墓,一路风平浪静,此刻真身所乘的灵舟,却陷入了风暴之中。

巨大的风浪间,透着令人窒息的狂暴力量,仿佛无形之中有两股神魔之力在对抗,灵舟正巧夹在中间,顷刻便会被碾得粉碎。

灵舟危在旦夕之时,舟上有两个非人之物却异常兴奋。

幽蛟望向波涛汹涌的海域,眼里闪烁着游子归乡般的近乡情怯,仿佛下刻就要哭出来。

应烛则兴奋得上蹿下跳,血脉犹如被激活了般,若非被拦着,早已化出真身没入辽阔的海域。

眼见灵舟遭受危机,一龙一蛟对视了眼,“扑通”“扑通”两声后,两个庞然大物在狂风骤雨中,一前一后推拉着灵舟穿梭在海域中。

悠悠在舟内,在翻山倒海的力量中撞晕过去,再醒来时风平浪静,灵舟已抵达天墓,除了幽蛟与应烛外,所有人安然无恙。

“小主人不用担心,”甩了甩湿漉漉的脑袋,坎坎咳了声。

“幽冥鬼蛟本就诞生于亡灵海,烛龙更不必说,亡灵海是先天神魔大战遗留之地,深不见底的海下危险与机缘共存,他们去寻想要的东西了。”

悠悠松口气,听坎坎嗓音细哑,伸手摸了摸,掌心一片滚烫。

“你生病了。”

坎坎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许久,哑声道:“水土不服。”

它有些蔫地靠着悠悠:“休息一会就好了。”

这片魔土自古以来就是仙家禁地,如今虽落寞了,余威依旧慑人,它是圣兽,难免也受影响。

悠悠将坎坎白绒擦干后,抱了起来,跟随前来接应的修士到了住处,换好衣物后,才终于从眩晕中缓了过来。

她没闲着,按慕天昭的交代,直接前往了一座酒楼。

酒楼位于天墓主城之中,她要在楼内,与那位大魔使派来的人碰头,随她同行的苍舒孑等人却不知这些,只以为她迫不及待要尝天墓美食。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悠悠换上了素净衣裳,在晌午客流最多时,带人混入其中。

“味道不错,”

苍舒孑摘下面具,品着美酒佳肴,发现整张桌子除了他以外,无人动筷。

其他人倒也罢了:“悠悠,你怎么不吃?”

悠悠:“我不饿。”

其实她是戴着面具没法吃,这特质的银白面具就是她与接头魔修的暗号,不能摘下来。

苍舒孑不明所以,望向同桌的师兄师姐们,没等他问,众人严肃的表情透过面具都传了出来。

“不饿。”

苍舒孑默默摇头,随后忽然察觉到什么,疑惑地朝楼上一处雅间望去,从这角度,只能看到一扇半敞的窗户。

迟疑片刻,他继续夹起菜来,在灵魔界戴面具并不少见,他们一行人的到来,按理不会引起任何注意,多半是错觉。

与此同时,楼上雅间内。

一只飞舞的银蝶缓缓落在佩剑上,萧善木凝视片刻,抬眸看向窗边品茶,一袭竹青长袍的身影。

“清筠的人到天墓了,有路杳,还有圣兽白泽与几名弟子,他们现在就身处在这座酒楼中。”

顾赦不紧不慢“嗯”了声。

见他神色淡然,得知消息也不感兴趣的模样,萧善木欲言又止,待银蝶飞走,他到窗边朝楼下望去,雅间位置极好,底楼情形一览无遗。

逡巡一圈,萧善木视线锁定在一桌身影上。

他们隐藏得很好,周身还环绕着魔气,寻常魔修不会察觉异常,但对于他这个曾是仙修的人而言,一眼便能看穿他们体内蕴含的灵力。

除了一个面容俊逸的陌生青年摘下面具外,其余人都戴着形色各异的面具,萧善木凭着脑海中的一点记忆,几个来回后,从众人中寻到了曾有一面之缘的悠悠。

女孩坐在角落处,穿着不起眼的素衣,戴着面具,把浑身气息收敛得极好,全然不见当年红衣持弓的气势。

“君......凌公子,”萧善木收回视线。

“路杳就在其中,公子可觉眼熟,看出什么。”

顾赦眼帘半掀,反问道:“一袭素衣,银面遮容,先生以为仅凭这些,我能看出什么,忆起什么。”

萧善木愣了愣,视线落回女孩身上,默了一瞬后,低声道:“我还未告诉公子哪个是路杳,公子不是......不记得了吗。”

顾赦摩挲茶盏的动作微微一顿。

片刻,他漫不经心地侧过脸:“先生今日话好像有些多。”

“该走了。”他道。

楼下。

对身份已经暴露一无所知的悠悠,成功与大魔使派来的人碰头,在无人察觉的瞬间,交换了信物。

放下心来的悠悠,摘了面具加入苍舒孑的干饭行列中,边动筷边听酒楼里的动静。

酒楼茶馆,一向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但近来天墓局势紧张,连酒楼内的气氛都有些凝重,来此的客人大多愁眉苦脸,沉默寡言,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悠悠只听邻桌魔修谈了几句。

“到底是何人杀了荒域礼者,这么久还没查清,早点把凶手找出给荒域一个交代不好吗,弄得整日人心惶惶。”

其中一人握拳,愤慨道:“要我说,多半是其他几域下的手,想借荒泽的刀杀天墓!”

他身旁之人压低声音:“我倒听闻,与寒魔使有关。”

“别胡说,”有人轻喝制止,“寒陵大人与天墓鞠躬尽瘁,怎会做出这等恶事,要我说,指不定是荒泽自导自演,借此伐我天墓。”

“唉,无论真相如何,此事不能再拖了,”最先说话之人,长叹口气。

“荒域魔君已经派魇魔使来了。”

闻言,几人齐齐一默。

虽然各域都有魔使,但荒泽的四大魔使在灵魔界都是久负盛名,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尤其是血魔与魇魔两位,更是九域数一数二,传说级别的大魔。

冷不丁听梦魇魔被派来,一群人半晌说不出话来,背后有些发凉。

悠悠眼角微敛,若有所思。

这些人口中的寒魔大人,正是对清筠很重要的那位魔使,殷寒陵。

牵扯到荒域礼者身死之事,看来处境确实不妙,悠悠眨了眨眼,不会背了黑锅要被天墓拿出去献祭吧。

事实上,悠悠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的信物抵达殷寒陵手中时,身着锦袍的冷面男子沉默了许久。

“见过殷大人,”

有模有样行礼的小泥人,踩着他掌心,抬起圆脸。

“大人叫我悠悠就好。”

殷寒陵是不是叹了声气,悠悠不知道,反正下一瞬,她便被其塞到衣袖里。

脚步声传来。

门外有人低声道:“大人,君上让您去一趟魔宫。”

尽管殷寒陵走路很稳,藏在袖中的悠悠还是被晃得头晕,等她缓和些,就听到殷寒陵沉声道:“拜见君上。”

天墓魔君?!

悠悠神色一紧,竖起耳朵,她透过袖口的目光,随殷寒陵行礼动作,正巧掠过了坐在高位上的天墓魔君。

小泥人眨了眨眼。

原来不是所有魔君都生得好看,这位天墓魔君倒是......长得很有福气,富态有余,看来日子过得很滋润。

“你来得正好,”

一份卷轴扔砸在殷寒陵脚边,天墓魔君含怒的声音响起。

“看看里面是什么!”

殷寒陵俯身捡起,藏在袖中的悠悠像是荡秋千般,摇摇晃晃,待她抓紧,听到殷寒陵沉声道:“君上明鉴,有人枉造事实,行栽赃嫁祸之事。”

悠悠感觉他侧了下头,就听到殿内另一个冷冰冰的嗓音响起。

“寒魔大人既喊冤枉,向君上自证清白即可,看我做甚,难不成见东窗事发,想找人泄愤,”声音不紧不慢道,“那大人可就找错人了。”

“魔炎,是不是你所为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知寒魔使再说什么,不过如今证据确凿,”魔炎淡声道,“君上,以我所见,应立即将寒魔使交给荒泽,平荒泽之怒,解天墓之危。”

魔君看了眼殷寒陵,握紧扶手,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就在这时,一个阴气十足的怪异嗓音从门口传来:“都在啊,正好本魔懒得一个个去找。”

悠悠听这声音总觉在哪听过,还未回忆起来,殿内高处传来动静。

天墓魔君从宝座起身,脸上堆满笑意:“魇魔使怎么亲自来了,可是府里下人照顾不周。”

悠悠听到一声冷哼:“再不来,我怕诸位都忘了,荒泽还有一位惨死在君宴上的礼魔。”

“魇魔使哪里的话,”天墓魔君走下玉阶,上前笑迎道,“如今天墓上下,日夜不歇地查出真凶,还礼魔一个公道。”

梦魇魔瞥了眼魔君一脸热络伸开的手,拂袖抵住。

这堪称十分无礼的动作,让殿内一下安静了几分,殷寒陵与魔炎脸色齐沉,天墓魔君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有些难以支撑。

“依我看,再查下去也没必要了,”梦魇魔仿佛没看到众人难看的脸色,兀自拨开魔君的手,“我还是回荒域,如实禀报吾君比较好。”

话落,他转身欲走,天墓魔君急道:“魇魔大人且慢,本君已查清,是寒魔使所为!便将他交给荒泽处置!”

殷寒陵握紧手,未发辩解之言,倒是梦魇魔嗤笑了声:“天墓莫非以为荒泽如此好搪塞,随意找人顶罪,何况,他是天墓魔使,做出此等事,天墓难道脱得了干系。”

魔君欲开口辩解,被魔炎冷声打断:“既如此,魇魔大人以为该如何,”

“依我看......”梦魇魔目光落在魔君身上,笑着眯了眯眼,“不如就由墓主押着寒魔,带上赔礼去一趟荒域,拜见吾君,亲自向他解释,以示诚意。”

“绝无可能!”殷寒陵厉声,“君上万金之躯岂能亲身去荒域!”

魔炎亦道:“同为域主,哪有拜见之说。”

魔君面露挣扎之色,半晌下决定道:“倘若如此能让荒域与天墓解开误会,重归于好,本君亲行一趟也无妨,不知魇魔使以为多少赔礼足够诚意。”

“不用多少,一个就够了,”梦魇魔勾唇,把玩着手中幽珠。

“墓主只要带上域鼎,便足够......”

“欺人太甚!!”

听到域鼎两字,天墓众人脸色齐变,其中一直未开口的魔使忍无可忍道。

“天鼎乃镇域之宝,你荒域怎么不拿出......”

没等说完,一道残影穿破他丹田。

梦魇魔手中多了个染血的幽珠,细看,那岂是幽珠,分明是每个魔修体内都有的魔丹。

方才说话的魔使脸上带着残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一阵风灌过丹田,才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他愣了愣,瞪大的眼睛再也合不上,跌倒在地没了气息。

魔君吓得倒退数步:“你......你......”

“大殿之上如此喧哗,实在很失礼,”梦魇魔抬脚踩在死去的魔使胸膛上,玩闹似地碾了碾,让鲜血染红了大殿地板。

“若在乌霄殿,可无人敢如此,这样无用无礼之人我帮墓主解决了,免得脏了墓主的手。”

话落,他收回腿,似笑非笑地望向魔君。

“墓主好像受到惊吓了,还是回寝宫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再答复,吾君一向宽容,为了两域之谊,愿意再多等几日,希望墓主不要让吾君失望。”

大殿一片死寂,梦魇魔染血的长靴踩在地面,留下深深浅浅的血印,一路延至殿门。

躲在袖中的小泥人,默默收回脑袋。

同为魔修,为何荒域的这么像恶霸,悠悠突然忐忑起来,她的师弟岂不是恶霸头头,三年不见,说不定已经......

带着担忧,夜幕低垂之际,悠悠孤身来到一座镜花楼。

她站在楼外,看着硕大一个“方”字,不得不再次感叹方辰家遍布修真界的生意,哪都有他们的商会,实在太强大了。

方家今夜在楼内举办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原著里,顾赦会在楼中现身,买下一样东西。

悠悠没有邀请函,好在有方辰给的一块玉佩,被放行后,她戴着玉佩正踏入楼中,一声“悠悠”响起。

她回头,看到飞奔而来的苍舒孑。

“一起的。”他对门口修士道。

悠悠见状点头,拽着他的袖子将人拉了进来:“你怎么也来了。”

苍舒孑老实道:“好奇。”

“那你小心些,这里到处是魔修,跟紧我,”悠悠嘱咐。

镜花楼高耸入云,里面结构复杂,稍有不慎便要迷失方向,拍卖会在九楼举办,悠悠顺曲折的台阶而上,九楼入口处是面透亮的水镜。

悠悠直直迈入镜中,苍舒孑一把拉住她,“别乱来,什么都没打听便往里面闯,真不怕死啊。”

悠悠挑眉:“嗯?”

苍舒孑叹气摇头,拿起镜旁妆盒,打开盒盖,里面充盈着像雾一般的东西:“拍卖会这种地方,没人想被知晓身份,用这种灵雾覆在脸上,便没人能看清你的面容了。”

他率先抹了些在脸上,悠悠一瞅,大呼神奇,苍舒孑的脸完全被白雾笼罩,一双眼都变得模糊不清,怎么瞧都是隔雾看花。

她学着苍舒孑抹了大把在脸上,随即走入镜内。

越过水镜时,仿佛浑身被净洗了番,尤其是脸颊处凉快极了,就是眼睛有些难受。

悠悠揉着眼睛,扫了眼镜后情形。

里面一片寂静,实际已来了不少人,有的坐在靠窗处,有的坐在凭栏处,所有人脸上都浮着朦胧白雾。

悠悠闭目感应了会,凭着勾莲玉微末的气息,很快锁定了一片区域。

她缓步来到靠后的位置,坐在靠栏的一方,试图寻找身影。

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些时间,此次方家拍卖的东西都是至宝,受到邀请者,无一不是灵魔界名声显赫之辈,凭这些人的华服衣冠,都能窥出一二底蕴。

“凌公子,”萧善木出声提醒了句。

其实无需他提醒,在悠悠迈入水镜的刹那,顾赦便注意到了。

事实上,不仅他与萧善木,在场许多魔修都注意到,但女孩本身似乎并未察觉到,她脸上的面雾没有魔气覆盖,早就散开了,仅存的一点在眼眸。

她同行之人亦是如此,两人颇有掩耳盗铃之势。

不过明里暗里投去的目光,倒不是因为两人不会使用面雾,而是女孩没了薄雾遮面后,裸露在外近乎妖冶的面容,美目盼兮,乌发红唇,明艳得不可方物。

魔修大多喜好惹眼华美之物,一时间,窥视者愈来愈多。

顾赦垂着长睫,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从后方窗户吹入的夜风,透着抹凉意,微微拂起他肩头发丝。

萧善木见女孩目光朝这方向望来,掠来掠去,一脸期盼地寻着什么。

“她似乎是来寻公子的。”

顾赦微眯起狭长黑眸,眼神有些危险。

“你觉得她知道我在这。”

“或许不是公子行踪暴露,她只不过,能凭直觉认出公子来,”萧善木想了想。

“就像公子在酒楼一眼认出她。”

“说了是巧合,”顾赦神色淡漠。

他并不相信萧善木所言,隔着面雾,路杳能认出他。

但女孩目光确实朝这边望来了,由一开始的试探逐渐变为坚定,还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

“到处是满脸雾,你真认得出来吗。”苍舒孑怀疑道。

看到青年身影,悠悠心里一下变得抓耳挠腮,听到质疑,立马道:“瞧不起谁呢,我已经发现师弟了!”

她扬扬下巴,目光朝斜对面后排靠窗处望去。

苍舒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窗边的白衣身影:“别说,那人也在看你。”

悠悠眉眼含笑:“我知道。”

苍舒孑目光掠过窗边身影,正欲说话,冷不丁发现除了那人以外,还有许多视线在盯看悠悠。

他察觉到不对,伸手欲拦,但悠悠已起身走了。

“她过来了。”

萧善木低声,下意识握紧佩剑。

顾赦行踪若暴露,会引来极大的危险,他必须赶在悠悠出声前击晕她,不仅如此,倘若女孩透出一丝杀意,他也会毫不犹豫将其斩杀。

对比萧善木如临大敌的神情,顾赦从容多了,神情甚至没有多少变化。

他黑眸淡淡地望着疾步走来的女孩,在对方贴近的那刻,苍白指尖漫不经心擦过杯口。

一缕暗香涌动,女孩细长的衣带被风吹起,不经意从他手背擦过。

顾赦有刹那的失神。

随后目光注视着那衣带远去,坚定地扑向了他的后方。

“——师弟!!!”

她欢喜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

悠悠也是有严谨的识人方式,俗话说,后排靠窗,王的故乡,她第一时间锁定了尾末位置的窗边,果然有个白衣身影,顾赦在原著里,有白衣魔君的称号,时常着一袭白衣。

再加上那人时不时朝她望来,即便没有眼神交流,她也能感受到对方迫切想要过来与她交谈的心思,除了阔别三年的师弟,还能有谁。

隔着面雾,师弟都能把她认出来......就像她能认出师弟一样!

还能说明什么,

她与师弟双向奔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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