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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第 84 章

看着一团焦土,顾赦脸色一变,下意识挣扎起来,囚住他的九条玄铁链,发出刺耳嘈杂的响动。

紫雷迅速沿着铁链遍布顾赦全身,他吐了口血,脸色越发苍白。

听到动静,原本藏在地下的其他小泥人,担忧地从洞口探出头。火山文学

又是“滋啦”一声,两抔焦土,堆在洞边。

远在旭日峰的悠悠:“......”

她咬牙切齿地从怀里摸出一截桃枝,枝头点缀着三朵花苞。

这是姬元嚣给她防天道的,九尾天狐的东西,能拦天雷,理应也能防下天诛阵内紫雷。

悠悠稍作准备,顶着花骨朵的泥人,背着小包裹从旭日峰出发。

遮月的乌云飘过,她没察觉到,小泥人从出门的那刻,便被一双浅眸敏锐发现,紧随其后。

阵内许久没了动静,顾赦唇角轻抿,黑眸望着土堆,时间一点点流逝,忽然,那洞口再次传来动静。

一朵粉色花苞率先冒了出来,交织的雷丝在上方闪烁,却迟迟没有落下。

悠悠心下微定,操控泥人慢吞吞爬出洞口。

安全后,她长呼口气,转身对上熟悉的黑眸,心头像被狠狠揪了下。

顾赦衣上血迹斑斑,被九条骇人的玄铁链囚在阵中,紫雷环身,裸露在外的皮肤无一安好,皮开肉绽,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痕。

她没见过如此虚弱的顾赦。

“师姐来看望我吗。”见小泥人闷站在原地良久,少年歪了下头,沙哑的嗓音含着一抹轻笑。

悠悠咬了咬唇,努力平复心情后重新仰起头,泥人圆润的脸蛋扬起笑意,她靠了过去,将背上的小包裹取下:“我给你带了糕点,还有水,丹药......”

顾赦愣了愣,几许轻笑。

他漆黑的长睫下,浮现出少有的温柔。

“师姐还记得。”

他仍是凡人之躯,没能辟谷成功,再关押半日,无需任何外力便能让他饥寒交迫而亡......虽然如今,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喉间涌起一抹腥味,顾赦轻咳,将混杂着内脏碎物的腥血咽了下去。

“好些了吗?”将丹药喂去后,悠悠轻声问。

“好些了。”顾赦颔首。

悠悠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没有说话,转而从包裹里掏出一朵带枝叶的桃花苞,塞到他衣襟里。

顾赦不知这是什么,不过看其与泥人头顶的花苞如出一辙,猜到几分:“师姐收回去吧,只要我不动,阵雷不会伤我。”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悠悠道。

不知是太久没操纵泥人,还是神魂受损的缘故,以往操纵泥人几天几夜都不会感到疲倦的悠悠,渐渐有了倦意。

她摇摇头,真身吞下枚师兄交给她的养魂丹,才重新打起精神。

将空掉的包裹扔回洞内,悠悠操控小泥人回到顾赦身旁。

天诛阵内寂静片刻,她坐在少年衣摆上,低声道:“那时候,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顾赦长睫轻颤。

“师弟是因为我才损毁轮回镜的吧。”悠悠透过泥人的视线望去。

雷光闪烁,斑驳的光影落在顾赦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矢口否认。

“不是。”

悠悠沉默,没有再问。

顾赦视线落在地面拳头大小的洞口:“师姐该回去了,被发现会受罚的。”

悠悠闷着头,随口道:“我留了两个泥人放哨。”

洞口另一端,虽然藏在戒律堂外草丛里,不易被发现,悠悠还是留了两个泥人看守。

但她神魂受损,控制泥人极耗精力,加之心不在焉,负责放哨的泥人早已蹲坐在草丛里,蔫了吧唧的,连负责巡逻的弟子靠近,都未察觉。

“这里靠近戒律堂,仔细搜查,魔修诡计多端,谨防他们来此救人。”

夜空乌云密布,下起细雨,一群巡逻弟子行至戒律堂外的树林,为首之人回头嘱咐。

一行人应是,持剑拨弄草木,当真一花一草都不放过,这时,方才说话的弟子脚步一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蒙蒙细雨笼罩的林间,除了虫鸣,落叶簌簌,风声......隐约间,还掺杂着几不可闻的窸窣动静。

那弟子视线落在前方大树,警惕地望向树边茂盛的草丛,正要持剑靠近,一个声音叫住他。

“王师弟,”一道身影从林间走来,提着灯笼,

“这么晚还在巡逻,诸位幸苦了。”

看清模样,为首弟子紧绷的神色顿松,收剑行礼:“慕师兄。”

慕天昭微微颔首,寒暄了几句,目送他们离开,待一行人走后,林间归于宁静,他立在雨幕半晌,才转身朝一丛野草走去。

方才传出动静的草丛里,藏着悠悠放哨的泥人。

微凉的雨夜里,两个小家伙守在通向天诛阵的洞边,埋着脑袋,肩膀轻耸,圆润的脸蛋有水珠滚落,啪嗒啪嗒砸落在地。

慕天昭站在后方一步之遥,垂眸注视良久。

失去魂力控制的泥人,除了反应出真身主意识外,对周围一切感知都变得迟钝起来,没能发现他。

林间萦绕的淡雾,微微遮住慕天昭眸光,他神情复杂,想起初见这些泥人,一群闹闹哄哄,嚷着天寒地冻来给师兄暖床,那般鲜活,如今也变得痛苦起来。

慕天昭无声轻叹,一片桐叶从他指尖划落,盖住两个伤心的小泥人。

清风吹过,他也消失在原地。

*

一阵脚步声传来,泥人在悠悠操控下,赶忙一个翻滚,躲到顾赦衣摆下。

宇文离去而复返。

他手持闪烁的雷符,眉头紧锁,站在阵法外,目光环视了圈,雷光闪烁的阵内只有顾赦一人,阵法也未遭破坏。

但总觉哪里不对。

略一沉思,宇文离向阵法上方虚无之处问:“师兄,可有......”

话未说完,顾赦衣摆下一小团鼓起的地方,下意识动了动。

这点动静常人不会发现,但对于修为已达化神境的修士而言,再显眼不过了,他眼神凌厉起来。

宇文离手指捏诀。

“是师姐,”顾赦及时开口。

险些袭去的灵力在指尖一散,宇文离看向从衣下钻出来的小泥人,沉下了脸,近乎咬牙切齿地吐出两字:

“路杳——!”

*

月色破开薄云,给戒律堂外的树林披了层银纱。

藏在草丛里的洞口旁,几个小泥人耷拉着脑袋,宇文离看着似曾相识的金色铲子,脸色阴晴不定。

戒律堂该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方,他道什么铲子能挖入堂中。

原来是神农铲!

两千年前,修仙界不可一世的九大仙门,曾为这宝物争得你死我活,却不想,最后被灵魔界大荒之地出来的一个年轻魔修,九死一生得到了。

后来,又到了路天沉手中。

“师兄给你的?”宇文离险些气笑了。

“呵,没一个省心的。”

被迫赶来的悠悠真身,撇了撇嘴。她泥人分.身被宇文离拎了起来,小铲子也被没收了。

“暂时放在戒律堂,”宇文离收起神农铲,施法将洞口堵住,回头见悠悠一脸忿然。

“怎么,还想靠这救人。”

悠悠抿唇:“我会救的。”

“自身难保,先救自己吧,”宇文离甩袖冷哼,将她带到戒律堂关了起来。

“擅闯戒律堂,闯的还是天诛阵,按宗规,逐出宗门都是轻的。”

悠悠知晓犯了宗规,被发现后不能善了,好在她早有准备,在外还有一个化身。

宇文离不知这后手,但见悠悠孤零零待在戒律室内,眉眼却不见丧意,猜到未打消救人之心,不由皱起眉头。

换个人,倒不用如此操心,关在戒律室内出不去,还能如何闹事,但眼前的路杳,有些像多年前那不省心的师兄般,好似怎么防都防不了。

宇文离有些头疼。

如今宗主与众长老在外,宗内只有他主持大局,天诛阵内还关押着无数人盯着的顾赦,形势紧张,稍有风吹草动,便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个时间点,路杳若是不安分惹了大祸,后果不堪设想。

悠悠坐在椅子上,等待戒律长老亲审。

神农铲被放在一旁,宇文离冷厉的眼神盯了她良久,最后妥协般,递给她一粒种子:“看看这是什么?”

悠悠不解其意。

食指落在种子上,感受到种子内蕴含着一股生机,除此之外,没看出有何玄妙之处。

“一个普通的种子,”想了想,她又道。

“活的。”

宇文离:“这是荒域上任魔君,释九阴相赠的。”

悠悠愕然。

释九阴这三字并不让人陌生。

顾赦的父君,令无数仙修闻风丧胆的上任魔君,曾带领万千魔修大军势如破竹地攻入修仙界,掀起一番大浩劫,生灵涂炭,若非路天沉的存在,修仙界早已沦为魔修的乐土。

不过,如路天沉一般,原著里对释九阴描写的笔墨也甚少。

宇文离拿起神农铲:“此物早年曾是释九阴的,后来,他交给了你爹爹。”

悠悠哑然,捏了捏种子,指尖感受到些许生机。

她来到这里后,偶尔听闻旁人谈及释九阴,皆道此人心狠手辣,残暴非常,葬身于路天沉之手。

听宇文离之意,似乎还其他隐情。

宇文离问:“你可知荒域?”

悠悠点头。

灵魔界地域极广,是修仙界的数倍,共分有九域。

荒域正是其中之一,又称荒泽,大荒。

释九阴出自大荒,为大荒君主,其余八域也有统领一方的魔君,但与世人而言,尤其是修仙界,魔君几乎是释九阴一人的专属词。

释九阴在位期间,荒域实力远超另外八域,其余魔君在他面前黯然失色,正是如此,才有攻占修仙界的实力。

“两千年前,荒域还是九域最弱一脉,遍地荒芜,尘沙漫天,难以窥见生机。释九阴即位不久,孤身来到修仙界,从众多大能者手中抢到了神农铲,被追杀时,遇到了师兄与我。”

宇文离目光落在神农铲上,神情有些复杂。

“他化名顾九......”

那时候,在山洞里奄奄一息的少年,怀中紧紧抱着金色神铲,将此物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渴望用神农铲,将修仙界的仙草植株带到寸草不生的荒域,给那片魔土带去新的生机。

那个跨过亡灵海,孤身来修仙界为魔土求福泽的年轻魔君,伤好后,曾站在狂风乱舞的峰顶,头顶满天星辰,一遍又一遍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总有一天,我会让大荒成为与修仙界一般的乐土,灵气充裕,山青水绿,到处是仙草灵花,我荒泽的魔修子民,再不受冬炎夏寒,阴阳逆乱之苦。”

悠悠难以置信,想象不出踏着尸山血海,残暴异常的魔君,用神农铲悉心栽种小树苗的模样。

“他是我见过,仅次于师兄的人......无论从各个方面,”宇文离指腹抚着铲柄。

他同修仙界多数人一样,讨厌魔修,自然对顾九也难以喜欢,得知顾九魔修身份,少年意气,甚至想一剑戳死他。

但他的师兄,却与顾九志趣相投。

彼时修仙界极乱,并非如今的太平,顾九发现修仙界比想象中的黑暗,仙门都是群道貌岸然的人,还曾道:“看来无论修仙界还是灵魔界,受苦的都是黎民百姓,两界千万年纷争不断,若来日,我位极九域之巅,必止了这纷争,让天下安宁。”

悠悠不解:“既如此,为何......”

“没人知晓释九阴为何突然发难,我只知大战前夕,神农铲从天而降,在师兄脚边摔成两半。”宇文离看着完好无损的神农铲。

知晓这是何物,意味着什么的他,当时脸色大变,路天沉拾起,沉默了会,在他紧张的视线中吐出四字:“暴殄天物。”

他愣了秒没反应过来,路宗主修好铲子,顺手挥了挥后却已经开始邀功了:“师弟你看,你还说我这个宗主不省心,瞧瞧什么叫真正的不省心,若你是乌霄殿的人,大战前夕,魔君白给宝物,这时候不得气个半死。”

不需要是乌霄殿的人,宇文离已经气得半死,旁人不知释九阴此举何意,他与师兄却是明白。

显而易见,魔修大军要来了,这种时候师兄还在说笑。

“师兄!”宇文离咬牙切齿。

“好啦好啦,”眼见师弟快恼怒了,路天沉才敛起笑意。

神农铲在他手中,泛起如日光般温柔而泠冽的金色光泽,路天沉默了会,低沉着嗓音道:“没办法了,只有,杀了他。”

宇文离思绪回拢,揉了揉额角,语重心长道:“路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悠悠抿唇,宇文离用释九阴警告她,不能以如今来判断一个人的往后。

“顾赦品性不差,但谁能肯定,他以后不会像释九阴一般,涂炭生灵,”宇文离语气微厉,“所谓魔,就是会为了一个目标,走入一种极端也不回头的人!我不知释九阴是为了什么,但他最后走的道,与少年时的自己相背,变得面目全非,顾赦......”

“防范未然固然正确,”悠悠突然出声打断,神色严肃,“但因未发生的事,便要扼杀他人性命,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宇文离一默,当年在灵魔界遇到小顾赦时,师兄说过一样的话。

“师弟,无论他以后是好是坏,此时他只是个无辜的孩童。若为了你口中的苍生扼杀一个无辜的生灵,便是本末倒置了。”

宇文离沉默,他第一次从路杳身上,看到了路天沉的影子。

“或许你说的对,”宇文离目光透过窗栏,看向高悬的明月。

释九阴身殒时,是他在天诛阵送的最后一程,释九阴当时并无悔恨,反而比任何时候都平静。

他只道:“是本君败了,但你的师兄,路天沉也会败。”

“因为是人,会生老病死,是仙修,会陨落飞升,都有抵达尽头的一天。修仙界因他平定,也会因他的尽头而迈向终结。”

他因释九阴的话不安了许久,直到路天沉收了亲传弟子,慕天昭。

他瞬间松口气,还好,还好没把顾赦收为弟子,不然他真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你们说的都很正确,不能本末倒置,”

宇文离负手立在窗前,望着空旷夜空里,唯一散着光亮的明月,半晌沉声道:

“但是路杳,你可曾想过,你爹爹也有不在的时候,届时,若顾赦走上与释九阴一样的路,谁来阻止他,谁能承担这后果。”

悠悠心头骤紧,张了张嘴,发现无力反驳。

原著里,顾赦回灵魔界后,确实做得比释九阴更绝。

在灵魔界,没人知晓他叫顾赦,更多人的认知里,他叫释玄。荒域新一任魔君,即位时年方十五,尊为大荒魔君,十九时废除了不可一世的四大魔使。

及冠之年九域归服,一统灵魔界,世人不再称其魔君,畏之魔尊。

修仙界与灵魔界自古以来,便水火不容,但这份不容,是灵魔界九大地域与修仙界的纷争,九域之间也是明争暗斗,群雄割据的局面,但顾赦一统九域后,情况便截然不同了。

九域合一,灵修仙界处在前所未有的危机中。

原著后期,这个年轻魔尊的下一步计划便是......荡平修仙界,以慕天昭为首的主角团,便是拼了性命阻止他。

悠悠扪心自问,就像宇文离所说的,她无法保证顾赦不会像原著那样,涂炭生灵。

但是......她不能因这些,放任顾赦死在天诛阵。

宇文离大抵发现她的心思,长叹声后,神色变得冷厉:“你就在此关禁闭,待顾赦死后,再放你出来。”

悠悠知道宇文离此举是在变相保护她,将她关在此处,以免她去救人酿下大错。

她虽心生感激,但人她一定要救。

宇文离走后,悠悠闭目将神识附在修炼的化身上,再睁眼时,她在一座隐蔽的山头里。

狐狸化身的修为,经过在幽都进补后,已达元婴境,比她真身厉害,趁着夜色,悠悠在清筠宗穿梭,偷溜进神兵库,拿走了神器轩辕弓。

凭她一人之力,要救顾赦难如登天,她只能等待时机,顺风而行。

夜间月色正浓,悠悠估算着时间,来到在清筠宗最高大的山峰,在峰顶,整个清筠宗一览无遗,戒律堂所在的位置,隐约可见中间氤氲着雷光。

她盘膝坐下,擦拭着轩辕弓,脑海中系统惆怅道:“他若现在葬身于此,一切都崩了......满盘皆输。”

悠悠提醒:“原著已经崩了。”

“岂止原著,是一切,”系统叹气,“不过还能救,不如......你去求求你爹爹路宗主。”

悠悠冷声:“要救人,是我的事。”

她无需想,都知道此刻幽都糟糕的情形,一边是破碎的神器,一边是鬼界与修仙界之间被连通的虚空,还有在人间逃窜作恶的鬼物......哪一样,都十万火急。

听闻轮回镜至今没有找到修复之法,阴阳正常运转,六道轮回不歇,还是路天沉用修为强行支撑轮回镜的缘故,这种此刻,她帮不上忙就罢了,怎么可能还去打扰。

“你就没有能修补轮回镜的办法?”

“神器之所以是神器,就不是凡人能左右的东西,要修复谈何容易,”系统道。

“只能靠路宗主修为来填补了。”

悠悠与系统认识也有许久了,对它多少有些了解,听其语气,怎么都听出了几分如释重负,一石二鸟的暗喜。

“你想让他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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