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一舞使奚蕊再次名动京都,只是这次却是以才女之名,更有甚者竟传出陛下有意纳之为妃云云。
但奚蕊本人却因被严令禁足对外界所传一无所知。
数日风雪过后,京都终于迎来了新日的第一缕暖阳。
此时的她百无聊赖地趴在闺阁窗边,阴郁的心情竟觉着这柔和日光都不甚温暖。
她看着文茵和阿绫趁着太阳出来,将前几日那绯红月裙清洗晾晒时,叹了第一百零一口气。
这一次的禁足要比以往来得更加猛烈,扣月钱也是。
奚蕊在窗沿上恹恹儿地歪头:“文茵,这次洗后便收起来吧。”
文茵啊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姐,这冬日还没过完呢。”
自家小姐不是最爱这裙子了吗?先前被世子妃改过之后更是恨不得睡觉都穿身上。
“风水不好。”奚蕊愤懑托腮,“每次穿它必被罚!”
文茵:“......”
如果您穿着做些正经事倒也不会如此。
那方的奚蕊越想越气,已然将这裙子的阴森氛围臆想了百转千回。
“给我拿远点!我不想再看......”她顿了顿,“今年我不想再看见它!”
或许明年这邪祟就散了也说不定。
“......?”
啪——
窗户被猛地阖上,连带着上面的灰都抖了几抖。
奚蕊从窗台边的凳子上滑下来,进屋倒腾了一会,吱呀一声窗门再次被推开。
还没结束面面相觑的文茵和阿绫再次愣住。
“阿绫,你过来。”奚蕊倚在窗边朝她招手。
待阿绫过来后她拿着手中的衣裳比划了一下。
文茵要比她年长几岁生得也会比她高,倒是阿绫和她同岁且身材相似,她若扮成阿绫混出府也不是不可以。
“你换上我的衣衫在院中时不时晃荡两下,让外面几个小厮看着人影就可以了。”
阿绫当下了然了自家小姐的心思,担忧道:“老爷这几日都在府中,小姐您这样出去是不是太猖......明目张胆了。”
奚蕊神神秘秘凑近她道:“知道什么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阿绫迷茫点头随即又迅速摇头。
“就是......算了,不重要!”奚蕊摆摆手,“在我回来之前你别出沁梅院就可以了。”
自那日从太雍池灯宴回来后,爹爹便仿佛魔怔了一般开始大肆收揽京中适龄官家清白男子的生辰八字。
甚至不惜拉着老脸去请人打探曾经提亲被拒过的世家子弟。
然后打着邀饮交友的旗号将人家的父亲请来府中坐上一坐。
为此常年喝着陈茶的抠门爹爹还专门采购了批新出的阳羡茶。
今日也不知是哪家公子的父亲被请来喝茶,但这都和奚蕊没有关系。
有一年前她那般举止惊骇的悔婚之举,爹爹是绝对不会放她出去的,而且有客人在此他也没精力来亲自查她。
这样想着奚蕊十分有信心。
阿绫知道劝说无用,只好道:“是,那......小姐您要小心......”
......
奚广平节俭,奚府除了必要的小厮并没有多余的闲人,因此奚蕊躲起人来非常轻松。
马车肯定是没有了,于是她离了府左右观望半响,然后掏出面纱挂在耳后,摸着自己编着的两把辫子,垂着头,快步向悠铭坊的方向走去。
那是她同江予沐约定见面的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