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地踩上雷妮的脚。

即使她再踩到第一次对方的脚后就脱掉了高跟鞋，但对自己无数次踩错节拍这件事，即使雷妮在劝慰她自己这很正常，但还是无法阻挡梅瑰逐渐萎靡的神情，她努力扬起笑容，掩藏起对自己的愚笨而失落的情绪，叫了辆车将雷妮送了回去。

不能浪费别人的时间来陪自己做这种愚蠢的事情，这感觉太糟糕了。

但她不可能就此放弃。

手机放着歌曲，梅瑰踩着高跟鞋对着镜子独自练习了起来，她闭上眼睛想起自己的手应该搭在凯厄斯的肩膀上，他身上泛着冷意，声音低低的，又透着中世纪的优雅，他可能会念着她的名字，就像上次一样毫无阻塞地吐出她的姓名……用着最标准的发音，还带着他独特的语调，仿佛一支带有迷幻色彩的毒剂，扎进她的胸膛，混入她的滚烫的血液，促使她心跳加速，面色发烫。

舞步似乎有所纠正，手机震动的响声打断了梅瑰的妄想，她紧急刹车，扭头一看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凯厄斯，心跳就已经快了一拍了。

他不是像往常一样发短信，这一次是直接打的电话。

这让梅瑰有些紧张，毕竟之前打字的话还可以思索再发送内容，现在就没有再给她反应的机会了。

她接通了电话，相比于短信上可以毫无压力地发送表情包，她慢吞吞地，试探地说了一句你好，显得过于客气和生疏了。

这让凯厄斯下意识皱了下眉。

他和发短信的状态没什么不同，话少精辟，直中要害。

他望着漆黑的夜空里那一轮弯月，声音有点哑：“在舞会之前，我们应该先练习一下。”

梅瑰心漏了一拍，她今天练习舞步，凯厄斯就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也太巧了一些。

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站在窗户外看着她跳了许久，才在这安静地夜晚发出暧昧的邀请。

等了一会儿梅瑰都没回答，凯厄斯用着他咏叹般的语调呼唤着她的名字：“梅瑰？”

和其他人称呼自己名字时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梅瑰脸皮都在发烫，对方好像在自己身上施加了什么魔法，夺走了她的呼吸，促使她不得不张大嘴才能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

她听到自己回答他的邀请：“……什么时候呢？白天我要上课……”

“如果不介意的话，”电话另一头在得到她的答案后，声音里都透着愉悦，他精神饱满，“再有十分钟，我的车开到你家楼下。”

时间也太紧促了！

梅瑰被他的话惊了一下，她低头看着自己随意搭着的紧身上衣和不伦不类地裙子，顿时有些慌神：“你可以开慢点……”

“我是说……”梅瑰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实情，“我其实还不太会跳舞。”

“相信我，”凯厄斯低沉地声音给予她不知道从哪来的信心，她应下，声音轻轻地像月亮上飘过去的一片云，“那我等你。”

等你这句话触发着凯厄斯敏感的神经，他眼神一瞬间变得阴郁，身影消失在这幢朱红色的小房子，冷风吹过他俊美的脸庞，他找寻着地下室不知道多久没开过的保时捷，上手的时候差点撞上路边的大树，好在他反应快，绕着周边跑了几圈熟练了才停在了梅瑰家楼下。

而在房间里挑选衣服的梅瑰头都要大了，这算是一次约会，她需要在凯厄斯给的时间里快速挑选出合适的衣裙，好不容易穿上黑色吊带鱼尾裙，披上一件足够厚的毛衣外套，最后手忙脚乱地翻出自己的化妆品，涂涂抹抹了一番又挽了头发才下了楼。

门口停着一辆漂亮的车，流线型的车身让人有种想摸上去的冲动，凯厄斯站在车外，他穿的并不是梅瑰熟知的燕尾服，他身上穿的更像是中世纪的礼服，这和他的齐肩白发很是相配。

梅瑰提着呼吸小声和他打招呼，凯厄斯绅士地替她打开了车门，车内开着暖和的空调，梅瑰感觉到身上的毛孔都发出满足的叹息，她矜持地挺直了背，车内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在凯厄斯看来，她柔和地就像是天上的月亮，美好的过分。

凯厄斯不怎么爱说话，他从后排座位上拿来毯子递给她，梅瑰注意到他的手上还戴着雪白的手套，像是有什么洁癖。

她下意识地端坐好，规规矩矩地将手放在膝盖上。

车猛地往前一开，速度快到让梅瑰以为自己的灵魂似乎还停留在原地，一时间都恍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