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走的又快又急,她心里头憋了气,可又无人能诉,这一片陌生而又压抑的天地,叫她生出一些惶恐之意。
“诺诺。”宋青舒唤她,见她不停,也拧起了眉,“莫要耍小性子惹恼我,我一早赶进宫,不是看你脸色来的。”
司南咬紧牙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吞了下去,脚下猛地急刹车,立在原地不动。
宋青舒见目的达到了,也没有计较司南的态度,只是缓缓拉起司南的手:“诺诺,我带你回家,是我来晚了。”
司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宋青舒拦腰抱起,她咬唇面色泛红,显见是气的。
宋青舒却觉得她是在害羞,伏在她耳边轻轻道:“锦瑟这丫头过几日我就还回去,你别伤心。”
司南闻言一怔,本想回一句‘谁伤心了,你少不要脸’,可心头微微一动,扭头看向宋青舒,见他灼灼地望着自己。
又瞧见一边的锦瑟,想起昨夜她说过的话,原来锦瑟的话是这个意思。
她又怔怔看着宋青舒,他疼爱她,连旁人都知道了么?所以锦瑟才会征求自己的意见,希望自己不要反对。
无人看的到她的痛苦还有挣扎,这个时代,旁的人只会觉得她祖坟烧高香、高攀了当朝王爷吧。
宋青舒低头,带了满眼的笑:“看来这一夜,的确没受什么苦楚。”
他觉得诺诺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很生气却又找不到人出气,只能在原地打转喵喵叫,自己跟自己生气。
这可比之前的诺诺可爱许多。
司南这一夜受冻,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对宋青舒的恐惧感减少了。
见他笑的开心,只觉刺眼,不禁趁热打铁的刺了一句:“苦楚?在你手上的苦楚我都熬过来了,还怕那点子苦楚?”
宋青舒的脸色立时就变了,微阖的眼帘上扬,方才温和的神色陡然冷下,一双漆黑眸子看向司南。
“你若还是学不会乖巧一些,回去后,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哭闹。”
司南垂眼,想起这人的手段,心头瑟缩不已,知道宋青舒是恼了。
大概,他把对自己做的事,都当做福报了,她只能转话题:“锦瑟挺好的,你带回去吧,昨夜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就要冻死了。”
宋青舒眼角垂下,眸光微敛,如毒蛇吐信般死死地看着她,直到司南后背冷汗冒出才冷哼一声:“你倒是很大方。”
司南见他肯搭话,也松了口气,方才她不肯服软,她很怕这人兽性大发,又要惩罚她。
“锦瑟也不错,更何况是太后送的,你何不趁势收下,也算尽孝。”
宋青舒听她竟是劝诫起来,这可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皮笑肉不笑的应了句,“没想到,你瞧着很有主母的样子。”
司南觉得这话有些怪异,假笑三声,车厢内一时就静下来了,只有车轮滚动,带着车轴不断的吱嘎吱嘎的声音。
宋青舒见司南有些困倦,头一点一点的,还是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睡一会吧,很快就到了。”
司南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宋青舒想做的事儿,她反抗是无用的,鼻尖嗅着一股檀香,倒也莫名松了口气,在佛堂,她可真的是没有一刻睡好过。
*
难得朝中无事,嘉宁帝偶得闲暇,便早早的去了后宫,和美人正小酌的时候,贴身伺候的宁海公公来了。
“皇上,尚书右丞刘大人说有要事要觐见。”宁海尖着嗓子,在殿外听动静。
嘉宁帝一捏酒盏,饮下一杯酒,拧眉不止:“他又要做什么?”虽不太高兴,却还是起身,宽慰美人说夜里再来,这才止了美人的泪。
这尚书右丞正是刘大公子的亲爹,此刻跪在仁政殿外,满脸愤慨。
见皇帝来了,刘大人连忙跟着进殿,看宁海公公带上殿门,在青烟袅袅中,把自己的委屈哭诉出来。
嘉宁帝听的心头火起,腮帮子都一抽一抽,阖上眸子,沉声吩咐宁海:“立刻将端王给朕押过来。”
宋青舒此刻正汗如雨下,怀中女子温软馨香,曲线玲珑,粉肤贴着自己胸膛,越发显得白皙娇嫩。
他耐不住的红了眼,口中喘不停。
池水漾起一圈圈的涟漪,冲上池边条石,复又落了回来,如此往复许久,水汽浓厚,湢室内的声响半晌不停,丫头们也都走远。
“诺诺,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