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龙撇下半死不活的鳄鱼头,循着羊肠小道一阵狂奔猛追。
追了一阵,刘成龙有点累。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感觉到体力有点透支了。他止住脚步,蹲在地上调匀了气息,然后慢慢地踅了回来。
这时,老鹰不知打哪钻了出来,迎着刘成龙,他感激涕零地说:“阿龙哥,谢谢你,真的好好地谢你。哈哈,你真行,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太棒了!”
他们兴高采烈地说笑着,走到悬吊鸟毛的那棵松树下,却不见了鸟毛,哪儿去了?两人一阵惊慌,急忙大声叫唤:“弟弟——”“鸟毛——”“鸟毛——”“弟弟——”
“喂,我在这儿呢……”鸟毛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成龙忙将鸟毛扶起,对老鹰说:“快,背上他,送到县立医院去!”
老鹰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刘成龙问:“你去干嘛?”
“钱还在鳄鱼头身上呢,没钱怎么进医院?”老鹰返身找到躺在地上半点也不能动弹的鳄鱼头,从他身上搜出二十二块袁大头来,“呸!什么东西!敢跟我阿龙哥动手!活腻了不是?”说罢,狠狠踹上两脚。
“别为难他了,救人要紧!”刘成龙朝老鹰喊了一声。毕竟不是日本鬼子,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老鹰背起浑身是伤的鸟毛,三人急煎煎地往回赶。
由于伤情紧急,鸟毛在家没敢过久停留,当天就送上了县立医院。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新的一天到来了。
晨曦,熟睡的村庄在鸟鸣声中、犬吠声中、人们的吆喝声中惊醒。
刘成龙和袁振光一大早就起来了,他们开始10000米快速跑,接着是1000个俯卧撑,休息一会儿后,袁振光跟着刘成龙苦练南拳北腿、燕山飞刀、天山三绝掌。这么些天来,这些项目几乎成了他们每天早晨的必修课。
当太阳从最高的山峰爬上一竿子高的时候,庄稼地里忙碌的农民逐渐多了起来,他们相互打着招呼或开着玩笑,羊儿三五一群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低头吃草,牛儿追逐着“哞、哞”地呼唤主人的到来,连树林间的鸟儿也没闲着,呼朋引伴地卖弄自己清脆的歌喉。
这个时候,他们便停止了晨练,爬上一座低矮的山坡,默默地看着热闹而又娴静的村庄,感受着这偏远山村酝酿的和平气息。
那缕缕似浮云般冉冉上升的农家房屋顶上的炊烟,那由牧童吹着笛赶着回来的耕牛发出的“哞哞”声,还有那农人扛着锄头叱喝出来的充溢着山野粗犷的没有韵律不成调的乡歌,勾勒出一幅山村平静生活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江南风情画。
刘成龙禁不住感叹道:“没有战争真好!”
“是啊,等打完鬼子,我也要回到家乡去,跟他们一样,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袁振光的神情充满了向往。
“阿光,想家了吧?”
袁振光点了点头。
“如今国共合作了,抗战形势跟以往不同了,只要全国上下一致抗日,共赴国难,鬼子的日子是兔子尾巴——长不了,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刘成龙拍了拍袁振光的肩膀,“回去吧,我爸我妈又等着我们吃饭了。”
两人走下山来。
袁振光突然问刘成龙:“大哥,你知道**吗?了解八路军吗?”
刘成龙一怔:“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听说**是真正为了全天下的劳苦大众的,愿意为老百姓牺牲一切;而八路军是一心一意为老百姓打鬼子的,部队里官兵平等,没有打骂,只有关爱,当官的跟普通士兵同甘共苦……是真的吗?”
“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刘成龙问。
“大哥,你不知道,咱部队在绥远的时候,好些人在营房里秘密传阅《**宣言》,他们说是地上捡到的。我也看过,跟他们私底下还秘密讨论过**、八路军的事。”袁振光说。
刘成龙微微一笑,这本书正是他有意无意地丢在营房里的。“书上说的你怎么看?”
“依我看,国民党代表的就是有钱人,是维护有钱人的利益的。咱们的长官哪个不是大军阀、大地主、大资本家?而我出身寒门,家庭贫苦,我家几代人都是地主家的长工,经常受他们的剥削和欺压,我爷爷就是被一个地主老财活活逼死的。我出来当兵,就是想以后为我爷爷报仇!大哥,要我替有钱人卖命,我实在不愿意!”袁振光愤恨地说着。
刘成龙的眼里突然发出一束奇异的亮光来,他为袁振光有这样的觉悟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