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的愿赌服输。
从来就没有谁敢问小爷我要赌债。
汝平大大小小赌坊哪个没混过,小爷我就从来没输过。
分明是你这疯子使诈了要来坑小爷我的。
你他娘的分明就是要占了小爷便宜。
我可去你的吧。
梁靖亲完,心满意足,就退了下来。
谁知他刚重新躺回到周析怀中,周析却忽然将他放倒在榻上,然后整个人凑在他身前。
那只手还是捂在梁靖眼上,却骤然亲了下来。
梁靖吓了一跳,却还是没有睁开眼。
他模模糊糊,但是却觉得周析这时的动作,似乎要比几个时辰前的那一次,还要轻些。
所谓刚柔并济。
强而无迫之促,弱而无退之怯。
梁靖渐渐觉得自己浑身开始发烫。
他一直留在周析背后的手,却不知从何时起,越发用力地将他抱住。
周析从他唇上往他耳际游走,他轻声又喃喃:“子誉...你信我好不好...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住你,保住钟平侯一脉...”
梁靖这时忍不住,闷闷地哼了一声。
周析似乎又愣了愣,他停了半晌,隐约间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同。
梁靖放在周析背后的手紧紧地抓住周析的外衣。
周析却忽然低声嗤笑:“小兔崽子,不是嚷着对男人没兴趣吗?”
梁靖的手也停了停,他还是没睁眼,也没说话。
周析渐渐又从梁靖耳际一直亲到脖子边上。
梁靖又闷哼了一声。
“小兔崽子...”
梁靖是被门外秋书敲门声吵醒的。
因为怕梁靖听不到,秋书敲门动作都要大力些。
梁靖一下子惊醒。
才知凉梦一场。
他许久回不过神来,鬓边都是汗滴,后背里衣全被汗水浸湿,他甚至还一直在急促地呼吸。
梁靖咽了咽口水,长叹一声,才掀开被子就要坐起。
谁知他刚曲肘要撑起,却忽然感觉绔上一凉,他忍不住咬牙闭上眼。
然而这时秋书已经端着铜盆走进来,梁靖立刻又将被子盖上,沉声道:“行了,放下就出去了,我自己来可以了。”
秋书怔了怔,又看到梁靖满脸倦容,便担忧地说:“殿下昨晚又遇梦魇了吗?今日要上朝,殿下不如吃点什么再去吧...”
梁靖心里骂了一句,我还真你他娘的梦魇。
可他却疲惫地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不必了。”
秋书本还想说什么,但心知梁靖起床气大,又见他此时脸色难看,也不再多说,退了出去。
秋书离开后,梁靖双手撑在床边许久,一直垂头看着面前地面。
他脑海中全是昨晚梦中的画面。
须臾他忽然低声骂了句什么,才疲惫不堪地站起。
只是他站起那刻,却忽然又想起,昨晚周析似乎说过一句什么。
“如果我不是姓周。”
还有一句什么,“子誉你信我好不好”。
葭月十六,天晴,无云,阳灿,风冽。
梁靖昨夜一夜无安,连入宫时刚好碰到的李本初,瞧了他一眼,也担忧说,瞧你这脸色这般难看,不如还是再歇几天吧,反正大王都开口让你不必急着上朝。
梁靖却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因为梁靖自南边一趟之后,除去回来汝平当日,立刻上早朝汇报南边防线的战况之外,梁靖便一直以病相称,再无上朝。
今日他大步走入明英殿时,群臣皆意外。
不少人还上前嘘寒问暖,真也好假也罢,梁靖都只是微笑回礼。
覃王见到梁靖时,也暗暗惊喜,却又马上留意到梁靖脸色苍白,满脸倦意,一时又是心疼。
覃王便说:“子誉你要是身子没好,也不必强撑着上朝,还是身子要紧,其余事情大可放一放。”
梁靖心里冷笑,两步走到中道,颔首行礼后,蓦地从怀中取出一块铜做兵符,双手奉上。
他沉声道:“此乃长兄钟平侯梁攸生前麾下昭安府兵符。”
梁靖话一出口,两边群臣各自惊讶,梁尧和梁裕忍不住皱眉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梁靖余光留意到众人反应,心中越是不屑,他沉声继续道:“此前长兄浙官意外遇刺,出征前曾寄言昭安府主帅秦兴,若主骤离,兵符遣长春,故自昭安回覃,儿臣便一直持有昭安兵符。但此事非合礼法,儿臣本应及早将兵符交还父王,却早前一直因身体不适而耽误,今日及朝,不敢再搪,故呈兵符,望父王不怪罪。”
梁尧的脸色早已铁青。
连他身边梁裕神色也沉了不少。
朝堂上百官皆垂头你我相觑,却不敢私语,少有微微瞥向覃王,却只见覃王一直皱眉。
覃王一直凝视着梁靖,梁靖又一直将兵符托在双手上,高举至额。
覃王往旁边华内侍看了一眼,华内侍立刻会意,快步走到梁靖面前,颔首行礼后,才双手接过兵符,转身回到覃王身边。
再之后早朝上只是又讲了些月后汝平会盟的准备事宜,便草草散朝。
覃王本想将梁靖留下再嘱咐两句,可又见梁靖头也不回便转身离开,他也只落下一阵长叹。
百官从宫道退出时,李本初和梁靖并列行走。
梁靖一直垂头,皱着眉没有说话。
李本初早前也有听李若愚提起过南边的事情,以为梁靖只是在为那些事发愁。
又想起今日出门前,梁蕙让自己记得叮嘱梁靖要注意身体诸如此类的话,便想嘱咐两句。
谁知他还没开口,梁靖却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神色严肃地问:“姐夫,两年前周析入覃那时,你和他在那日晚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