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没关系。”十三一口回绝。
我正愁不知怎么解决,门口传来小丫头的声音:“爷,哥儿发热了,侧夫人请您过去瞧瞧。”
十三一听,忙起身急道:“是感染了风寒了吗?”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急忙走到门口,打开门,见是关氏的小丫头萍儿,便道:“请太医了吗?”不及细问便随她一溜烟的走了。
杏儿回到房中,愤愤得出口气:“她们这是看不得主子好呢。”
“小孩子说病就病了。她又怎么着。”我将十三翻乱的妆奁收拾妥当:“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怎么脱身了。”
“主子。”杏儿关切的看着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隔壁的院子里又是请先生又是熬药的,折腾了半个晚上,我坐在窗户前面,也被吵得没睡着。及至三更时分,终于消停了,我望向窗外的院门,见外面熄了灯,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确实没有声音了,四处也安静的出奇,只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撞向灯台,发出轻轻的一声,继而又安静起来。
博山炉中的香烟,断断续续的,眼看着就要熄灭,杏儿打着哈欠走到跟前,掀起盖子,准备重新打个香拓。
我难道是在等他?这心里小小的期待和不安,又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的,我不一定哪一天就要回去的,我等他做什么?把十三留给那个懂他爱他,知书达理的真正的东珠儿。我若是在这里动了情,无非是给自己增加烦恼。等我回去了,我的世界再没有十三这个人,万一,我离不了他,想他怎么办?
我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不能,我可不能给自己挖个坑跳进去。”
躺在床上,我梦见那个东珠儿了。梦里她和十三笑的那样开心。我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他俩。心里那种苦,想要喊叫却叫不出,眼看着十三走远了,我就好像被掏心掏肺一般的难过。我当真能轻松的离开吗?
“梦见什么了?”耳朵传来十三的声音:“被梦魇住了吗?”
十三温柔的摸着我的额头,一只手暖暖的。
我睁开眼,天蒙蒙亮,十三穿着整齐的朝服,眼神有些疲倦:“怎么还哭了?”
“梦见有人抢了我的卤猪蹄,我抢不过。”我擦了把泪,把头别过去:“爷快走吧,迟了早朝小心挨板子”。
“梦里还在吃呢?”十三露出浅浅的笑容,眉梢眼角透出温柔。
十三的手温暖却有些粗糙,他的手摸在我的额头,我心里有些暖暖的,只听的声音那么柔和熨帖:“谁能抢走你的东西?”
我咬咬牙:“若是抢走你呢?”没有喝酒,我却一定是醉了,竟然胡说八道起来,话一出口,我却后悔了,怎么说这个了?难道是因为十三今天太温柔,我昨天又睡的太晚了,还是那个梦太真实,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吗?
十三怔了一怔,继而吻向我的额头:“咱们是结发的夫妻,是一根藤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我伸手攥住他的袖子,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眸,里面透露出一股子温柔,我的心情便好了起来,将梦中的那些事情抛诸脑后。
十三看着我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子,眼神儿却发懵,心里却是欢喜的紧,只是一笑。
心里有些微妙的东西,说不出辨不明,在悄悄地生根发芽,渺小的,虚无的,连我自己都抓不住。
“今儿你为何还在家?”我爬起来,看天色外面已经大亮了,别是上朝迟了吧,那可是要被皇父训斥的。
十三伸手指了指外面的太阳:“我上哪打板子去?倒是你还不起来,我要打你的板子了。”
哦,我又睡到十三下朝了。问题十三每日批公文到深夜,大早上四点就起来要么去上书房,要么去各部,而且工作制度是是007,24小时待命,一周不歇的,难道皇帝要累死他的儿子?
我不知他哪来的精神,昨天被昌儿折腾的半夜才睡下,这上完朝还能来我这聒噪。
“杏儿,伺候你主子起床。”见我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滚去,就是不想起来,十三就拎着被子角,差点把我也带起来:“这怎么还带粘住了的?”
十三假装嗔怒道:“粘住了吗?”
“嗯。”昨天等他等的,失眠到半夜,这会儿已经被床封印了。
丫鬟端着个铜盆,杏儿束着手,不知道应不应该给我递过毛巾来。
我被他掀的夹着被子,滚到了床角,闭上眼睛,嘟囔道:“我再睡会儿呗,你不知道我昨天几点睡的。”
“你......等爷了?”十三的语气略微有些意外。
十三摆摆手,杏儿便行了一个礼,领着小丫头们下去了。
他坐在我的床沿上,半哄着说:“行,那你好好的再睡上一会儿。”
我偷偷挣开半个眼睛,瞅准了他的位置,暗搓搓的拉住了他的袍子。
过了一会,十三看我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熟了,打算脱了朝服也休息一会。刚要起身,感觉自己好像也被床粘住了,低头一看,不禁失笑,原来我的手还攥着他的袍子呢。
十三轻轻地拿开我的手,却听我喃喃道:“爷,别走......”
到我起来的时候,已经端上了中午饭,我穿着个睡衣披了个褂子就满屋子转,杏儿见我那个样子,忙回道:“主子,爷被四爷喊走了。给您留了个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