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琪恨恨的瞄了我一眼,还是压住怒气给我行了个礼。我白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反手拉上十三的手:“爷,走,我给你量件新衣服去,这件我早就不喜欢了。”
不是气我吗,我还就是要气死你。反正我也待不了多久了,怎么爽怎么来。
晚上这顿饭吃的跟鸿门宴似的,沅琪一直盯着我,盯得我不自在的,又不能说什么,规矩里也没有侧室不能看我这一条。
我回到自己的房里,褪掉了头上的发髻,伸个懒腰。杏儿一叠出去给我打水,却跟十三在门口差点撞个满怀。
“给爷请安。”杏儿识趣的放下手中的铜盆,转头给十三倒了一杯热茶。十三坐在圆桌前面,拿起茶,喝了一口,眉头皱起来,好像废了好大劲才将我的茶水咽下去。心里肯定是想好好的茶叶,薰上这种花香,可是被糟蹋了。
“这么晚了,爷有何吩咐呀?”我接过杏儿拧的热毛巾,擦了一把脸。
十三一愣,放下手中的茶:“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我看见他那个别扭的样子,都有点想笑。这家伙不会是今天抱了我一下,就觉得能把我那啥了?
门口的自鸣钟响了十一下,我赶紧借机说道:“这么迟了,爷,还是早早的休息吧,明儿一早不是去宫里议事吗?”
“啊?哦。”十三起身向门口走去,门口的杏儿赶忙打起帘子,十三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回头瞪了她一眼,转身又向我走过来。
十三走到我面前,伸手摸向腰间的腰带。
我的心一阵狂跳:“你干嘛?”立刻脑补了许多不可描述,还没等我话音落下,十三手向腰带上解下一个玉佩,塞到我手中,脸微微一红:“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你给我收着吧。”看着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也有些尴尬,转身就快步出去了。
我拿起手中的这块鹅卵大的玉佩,石青色的络子,青白色的底子,微微透着一抹温润的光,上面打磨的很干净,没什么太多的雕饰,只刻着一个小小的“琪”字。
我细细的端详了一番,想到他刚才的别扭样子,禁不住笑出声来:“我以为他脸皮比我还厚呢,竟然还脸红了。”
杏儿过来收拾我脱下来的衣饰,惊到:主子您怎么了,是感染风寒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一睁眼,十三那张大脸就在我的床头,把我吓了一跳。
我眯着眼看到窗棂外面黑乎乎一片,一点熹微的晨光都没有:“几点了呀?”
“寅时三刻,不急,你可以多睡会。”十三见我醒来,好像心满意足,起身伸个懒腰,黑着个眼圈:“我走了,你多睡会。”
“啥?才凌晨4点多?”我去,这可是我第一次起这么早,以前晨跑也没这么积极过。
十三倒是潇洒的上朝去了,我早早的就被吵醒了。洗漱完毕坐在我的镜前:“爷大早上的来做啥了?”
杏儿一边麻俐的给我梳着发髻,一边向桌上的一堆书本呶呶嘴:“爷大早上过来,给送了一堆字帖来,说是让夫人起床多练练字。”
“练字?”
“爷说夫人自从来到府上,懒散惯了,别把字都生疏了。还吩咐说等下回来与夫人一同进早膳。让预备下咸粥。”
我随手捡了一本字帖,盯着仔细看,全是奇怪的字母,看上去跟天书似的,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主子......”杏儿在一旁略微尴尬,低声说道:“您......拿反了......”声音最后比蚊子嗡嗡还低......
“哦......”原来如此,我忙正过来,发现......跟正反完全没关系。不论我正着看还是反着看,还是斜着看,还是转着圈儿看,都不可能认识。
“我瞧瞧你练得怎么样了?”十三朝服也没脱,径直走到我的书桌前,看我半个字没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这一早上都干啥了?”说着拿起一张空白的字帖:“半个字也没写?”看了看干巴巴的砚台,将我拽到桌子前面:“你这是根本不打算写是吧?”
“爷,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这不是为自己德行着想吗,您就让我老老实实的当个文盲吧。”我从果盘中摸了一个橘子,顺手剥开皮。
十三将我剥开皮的橘子,顺手拿走放到嘴里:“胡扯,堂堂的十三夫人,除了吃啥都不会,传出去不让人笑话?”说着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说你都忘了吗?趁这个机会好好练一练,将来少不了有用。”
我苦笑道:“他们认得我,我不认得他们呀。”我指了指上面的金文。我又回头指了指我的书架:“我现在是只认得汉字了”汉字我还得半猜半认,全是繁体字啊!
十三一脸不可思议,强忍住声音:“你这不是张口就瞎说,咱们北金的金人,从小都是金文、汉字一起学的,怎么你就挑着忘了呢。”
我吐了吐舌头,不能跟他说我是从一个只有简体汉字的地方来的,只能假装无奈:“真的看不懂,哥。”
听到这个哥字,十三忍不住弹了我一个爆栗子:“你叫爷什么?”
看着十三气呼呼的走了,杏儿忍不住问道:“主子以前可是写的一手好金文,为啥非要顶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