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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外门弟子

片刻之际,已至。此廛肆于虚秀峰山脚之下,大多是外门弟子与杂役弟子来此作交易,换取所需的资源。但见廛间物件,五花八门。张轻云西看看,东望望,徘徊廛间。不移时,到一摊处,摆货之人乃一女弟子。但见有阵旗、阵盘,上刻有符文。又有阵柱、阵珠、刻刀等材料。“师姐,此何价色”张轻云翻弄一个阵盘问道。葛衣女弟子道:“此乃一阶,十个下品灵石,每种为一套,这的是一阶,这边是二阶、三阶”。张轻云一一看罢,道:“师姐,与我一套三阶三才阵,这阵法材料各一百”。女弟子笑而言道:“吾名张云兮,下回师妹要何材料,便来寻吾,定给师妹优惠”。张轻云颔首:“张师姐,我记下了”。言已,各自交易讫。

离却廛肆,回到弟子阁,收拾包衣,屏居东田。遂入竹屋,惟有石床、石桌、石椅,看来看去,尽是石。末几出,将田畴视遍,当即布下阵势护持。事毕,但见天色已瞑,遂将二兽放出。“主人,此是何处”玄宝询,突然被主人自空间放出来,正不知身在何地。张轻云道:“百药圃东田”。言已,忽生一计,遂取出灵稻,说道:“玄宝,看此是何物”!玄宝视之,惊呼:“灵稻,真真是灵稻”。张轻云点首:“然也”。玄元在旁侧,看出张轻云的心思,却不点破。“主人”玄宝此刻的心思,悉皆灵稻。张轻云暗喜,道:“若你垦发灵田,待灵稻成熟之时,任你取之,何如”。玄宝闻言,四处一望未垦发的灵田,苦着鼠脸,心思一动,道:“主人,你要授吾化身之术”。张轻云许诺,传以化身之术。玄宝欣喜,自不必说。少时,月下趺坐,吸纳星辰之力。末几,东方发白,天明矣。

一日,玄宝习了化身之术,分化为千鼠,随宜开垦。忙忙碌碌,至旬余方将灵田耕之。是时,张轻云施展大行雨术,法诀一出,周围水元素渐渐凝聚。空中出现一团云雾,始初乃一团大小,不过片时久,覆及十里。少顷,云雾便会化为丝丝雨点,直直落下,将五百亩灵田浇遍。大行雨术乃大术,小行雨术乃小术,施展起来更快消耗自身灵力,习此门法术的弟子,多选小行雨术,其施展起来毫不费力耳。久之,云雾渐渐消散。张轻云取出灵稻种子,但见其颗颗饱满,遂交与玄宝,她不懂耕作之事。

过了月余,灵稻种子已出禾苗。张轻云掐一个诀,施小行雨咒术,喝道:“八方雨气,疾”!咒讫,不过片时,一团云雾渐渐浮现于灵田上空,哗啦啦的降下雨点,悉数落在灵田上。张轻云立雨中,而不沾湿。少刻,法诀一收,撤回行雨术。正返间,张轻云感知到一阵灵力波动。遂出阵势视之,忽见飞来一纸鹤,其上有符文。她看着纸鹤默思,何人与她传讯,如非紧急事态,绝计不会与她发来传讯。甫思及此,遂接下纸鹤,一看,正是:张师妹,明日,至弟子阁传道堂,切切!

到了次晨,张轻云整衣而出,不敢延迟。急遽至鹤台,骑鹤顷刻至虚秀峰。行不片时,但见门屏大展,门当上题三大金字:“传道堂”。左右各有一联:到此应忘尘世事,来兹必是学仙道。及入,四处一顾,见新弟子皆已至。那林兰音与姜锦绣已然练气期。林兰音见之,逐颜道:“张师妹来矣,快快,坐吾旁边”。张轻云谢讫,挨其右而坐。待坐定,传来林兰音惊道:“张师妹已练气中期”。张轻云颔首:“然”。林兰音面露难色,道:“吾之前不知张师姐是练气期,张师姐,如有失礼之处,望师姐海涵”。张轻云道:“不知者不罪,还要感谢师妹与我传讯”。林兰音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师姐,入门三个月后,不止领宗门任务,修真四艺丹器符阵从中择一二,吾选丹道,吾要入丹阁”。张轻云闻此,暗自思:这四艺丹药、炼器,自是不会选,但要大致了解,符箓、阵法是她的必修课。思罢,正欲进究,耳闻谈谈论论之声肃静无哗。

忽见一师叔踱步而来,头戴道冠,身披蓝衣,足下云履,乃结丹期。众弟子齐拜礼。礼毕。蓝衣师叔面带威严而询:“俱来齐了”?众弟子齐声应:“齐矣”。师叔周视片刻,方道:“吾乃华轩,今传道,先以意传,再以言传。能领略者,照此而学,即是入道初阶,不能领略者,俟至异日,吾再传之”。众弟子齐喏然。静坐片刻,华轩师叔道:“人生躯壳,生之父母,抚之父母,如花如雪,最易清镕。一没黄泉,恶多则罚变兽禽,受无边苦恼,即有小善,幸而化人,妻子牵缠,名利缚捆,心事未遂,年已衰迈,瞬息又入阴冥,转转生生,何有出山之日,吾之求道,路不辞辽远,苦不畏风霜者,实是故耳”!

众闻其说,皆一一敬服。一弟子起而询:“师叔,道人之名,何以取之”!华轩师叔道:“道者天下之大道,未有天地,而大道自在人间,既有天地,大道为人习。人习于道,道以明人,人道合一,不忘虚灵。故称习道者为道中之人”。又一弟子询:“师叔,道有捷径吗”?华轩师叔道:“大道无捷径可走,始自正心,终则自然,是为大道,欲入大道,先将心系着。心安稳,见酒色而不恋,遇财气而不贪,镇静如山,大道可入也。大凡心思一乱,便有外物扰之。道本在心,心存则道存,心放则外物至”。言罢,则跌坐作心观。众弟子默然,悟其道之意。

此时张轻云道道在心,然不得其解。正回神之际,弗见华轩师叔离却,众弟子拜礼而退。张轻云及归东田,独坐瞑然,久之不出。玄元入,见张轻云愁然。张轻云叹道:“我愚昧之,毫无进境,不知道之所造”。玄元道:“道在你身,何乎问人”。张轻云听此言,静坐数日,不堪纳闷,亦不得所悟。

时值炎夏,酷热不堪。张轻云施了小行雨术后,但见土壤湿润,冒着丝丝乳白氤氲,细视其生长,忽见异虫大如麦,有甲,正在啃食根茎,而禾稻少了一分欣欣,多了一分颓然的气息。遂命玄宝消灭异虫,防止灵稻受到侵害。怎乃火系、水系法力一挥,异虫顷倒一地。不移时,又席卷而来。“主人,此乃异虫,尤为祸害”玄宝道。张轻云凝睇异虫,道:“何以去虫”!这时玄元开口道:“无存济也”!张轻云闻此,蹙眉愁然,道:“看来只治标不治本,不能扬汤止沸,若要治本,必须将所有的异虫消灭”。言毕,急遽至藏经阁。

速行间,遇逢一弟子。张轻云回顾一看,正是有过数言的师兄。葛衣弟子见之而询:“何故行色匆匆”!张轻云道:“实不相瞒,灵稻为异虫食之,我甚愁然,要去一趟藏经阁”。葛衣弟子闻言,便取出一玉简递与张轻云,道:“瞧师妹急需,吾正有此术”。张轻云一接,究其简乃《异虫录》,道:“当我承师兄之情,他日必还之”。言已,谢讫。葛衣弟子道:“不消说,师妹事有从急,又是同门当以相助”!张轻云拜谢。

事已,及归东田。便取出《异虫录》阅看,果见异虫类包罗万象,目不暇接。此简列罗了上百种异虫,其中就有数十种灭杀之法,根据每一种异虫的体型特征,灭杀方式略有不同。犹如灵蜂、灵蝶。而灵峰既能灭杀异虫,亦能采食花粉,授蜜而制成蜂蜜。当灵蜂在花间采花粉之时,会掉落一些花粉到其他花朵上,造成植物的异花传粉,可以提高灵植的产量。至月上,习金芒术。

到了迟明,张轻云穿行田畴间,开了天目,犹如一镜,异虫无所遁形。遂放出神识锁定诸虫,施展金芒术,分化为细细麻麻的小芒针。神识一马当先,小芒针遂后。“噗、噗、噗”锋利的小芒针划过异虫甲,便是席卷一大片,异虫便倒地,少时死。二兽目睹此状,不忍直视。玄元道:“轻云神识控制芒针的技巧,还略显生疏,散而不凝,无法到达最大杀伤力”。张轻云闻此,蹙眉叹息,此最为考究神识与咒术,一边释放神识,一边施展咒术,摄多一分灵气,难免会对禾苗的生长有所影响,少一分灵气,则不能快速将异虫灭杀。

末几,张轻云趺坐调息,欲恢复灵气。先是一愣,遂喜不自胜。没成想,灭虫竟能淬炼神识,她的神识竟敏锐了。一般修真者的神识遂修为而提升,往外延伸形成一个域,若外人进入此域就能有所察觉,而神识越强越发敏锐,能控制的法器也就越多。若长久灭虫,既能淬炼神识又宜得敏锐,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是以,终日在田畴,苦习金芒术,淬炼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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