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之际,张轻云不世事,终日打坐,随着吸收的灵气越多,丹田气盈满就会质变成量,气要压缩提纯,便利用灵气洗涤自身。想定就开始压缩提纯,一遍一遍的洗涤,这是个慢细活,亟不得。
如此半月,张轻云发现灵气提纯之后,洗涤的经脉变得紧固,遂将丹田中的灵气进行压缩凝结,反复压缩提纯。久之,她觉得不够,还能再压缩到极限,压缩的灵气渐渐变得浓缩。一旬后,她听到细微的滴答声,初时由一变十,十变二十。
这时本源珠蠢蠢欲动,变得极不老实。须臾,自紫府亟出,游走于经脉至丹田中,将灵液全部汲取毕,又亟回紫府。她气得差点呕血,好不容易积聚到一半的灵液,却被这珠子汲取而去,怎么能不咬牙切齿,还想一举突破练气四层。
张轻云不得已重新积聚灵气,压缩,再压缩,接着提纯,却发现丹田中的灵气比之前更纯,毫无杂质,渐渐凝结为一颗灵力种子于丹田之内,其色蓝。待到五行灵力种子圆满,各居其位时,便可筑基。
约一月将近,丹田灵液盈满,其液由一变十,越聚越多。张轻云十分紧张,极怕珠子又出来捣乱,左等右等不见珠子出,方稍稍安,暗思:这珠子果真识相。少倾,她一举突破,进阶炼气期三层。久之,方出关。
“主人”玄宝一见主人出关,欢喜的窜上主人肩膀。张轻云微微一笑,轻点一下它的小脑袋,道:“我闭关期间,可有疏懒”。玄宝道:“吾不敢”。张轻云知它活跃,昼夜可以不停歇,就怕它疏懒成性,乃问:“何故”。玄宝耷拉脑袋道:“玄元前辈盯紧吾,时时督促吾修炼”。
张轻云听罢,笑道:“如此甚好,我就放宽心了,你啊,该收敛些修炼,不然那日惹祸,我可不会救助于你”。玄宝不敢反驳,只得遵令:“是,主人”。张轻云见它听话,甚是满意,又道:“今岁大冬,修炼而易,不知何故”!
“五行之水”玄元道。张轻云听罢若有所思,抬头看一眼高山巅岭,云雾缭绕,不由自思:五行之水,处处可见,犹如雪花、冰晶、雨滴,甚至云雾亦是,水是多变的,可以是甘霖,也可以是毒液,只看捧于手之人,如何看待,如何使用。水最柔,滋润万物,对万物均不吝滋润。而水流经之处,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管流入何处,不管是否泥潭、臭沟、也不管是清的香的臭的,水不思,只消流过又流走。水乃明心见性,一身清白,无穷无尽又无所不在。水可化为各种形状,但水始终就是水,全然的存在。一刹那,张轻云感觉到周围水的元素,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波动,她顿悟了。
下一刻,张轻云被飘来的薄薄云雾覆盖,她感觉正在化为一滴小小的水珠,瞬间被无形之水淹没,不由产生了准备溺水的恐慌,然而却觉得舒服,飘飘荡荡,一静一动,看似平静,但内里波涛汹涌,仿若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这是水之力量,其力量源于坚韧不拔的毅力和百折不挠的恒心。
只见无数符文萦绕,这是水之法则。本源珠登时涌动而出。这法则符文嗅到本源珠的气息,频频闪烁,下一刻萦绕到珠子旁流转。本源珠将一道道法则符文吸进珠子之内,又没入紫府。她感应到空间有异,一阵阵轰隆之声传入耳,自知空间发生了变化。
久之,轰隆声止。张轻云进入空间,从初始的一片灰蒙蒙,到变得清晰可见,蓝光闪烁,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出现两道水之法则,相互交接渐渐融合,到处漂浮着淡淡的水属性气息,大地得滋润,草木纵横舒。空间也由一丈扩大至百余丈,一条小溪流横穿而过,尽头不知通往何处。少倾,张轻云自顿悟中醒来,身上自然散出蓝光,乃法则之力,这法则,可遂心而动,遂心而变。
“练气期五层”张轻云发现修为又涨,甚是欢喜,又道:“顿悟一次,修为提升两层,下次说不定连升好几层”。玄元羡慕道:“这是水之法则”。顿了一下,道:“顿悟乃看机缘,如若无缘,亦强求不得,你此次得以顿悟,说明你的悟性不错”。张轻云恍然,她能参悟出水之法则,玄元占了很大功劳,要不然她不会顿悟,即向玄元深深一躬,以表感谢之情。玄元颔首受之。一旁的玄宝也好生羡慕。
张轻云尝试凝聚一柄剑,雾气渐渐在手心凝成形,这是法则之力,暗道:法则果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奇妙感觉,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呼!她握持剑挥出九天剑诀第一式,玄冰斩,一剑斩出去。
一道蓝色的剑光闪过,刹那间,边土惨裂,草舍轰然粉碎,剑光过处,厚冰覆之。玄元观之道:“持剑不稳,毫无力道”。张轻云听罢,调用神识,初时不协调,难以控制。其神识以观为主,所见所到,强弱不同,强者,可内视自身,对外放查探,亦可达到以虚化实之;弱者,只可见方圆数丈之远。
至晚夕,又学变金术。张轻云提笔在桌上画一个银锭,遂掐诀念动咒术,连念七遍,咒毕,即道:“疾”!瞬息间,就变成一个银锞子。玄宝一见是银锭,十分嫌弃,道:“主人变这凡物有何用”。张轻云道:“自然有用处,虽然我等修真之人不爱黄白之物,但贫民没黄白之物救急,只能等死,可悲可泣也”。玄宝道:“凡人弱焉”。玄元接道:“天道下之万物,均弱者,若要变得强大,就要逆天而行”。张轻云道:“然,凡人修道成仙,乃逆天道而行之,修道之人,修命以超脱轮回,得到永恒不灭”。玄元颔之,张轻云有此悟性,甚以欣慰。
是日,张轻云取来白纸,按照她的样子俱剪成人形。须臾,待剪毕。将纸人排成排,即掐诀念分身咒。咒毕,只见那一排纸人,瞬息站立起来,个个犹如活人。玄元与玄宝见之,惊叹。张轻云一看有这许多纸人,心里有了主意,遂掐诀号令,分派纸人活计。只见纸人皆亟出,各各忙个不休。
不觉半月有余,已是冬去春来之兆。张轻云将咒术,已渐次学成,又至深山之中炼五行遁术。初炼之时,往往刚掐诀念咒,又一念妄起,便须重炼。
五行遁术,其法有金、木、水、火、土,见其物则可隐,唯有土遁最快,无处无土也。如今幸存的遁术俱是单一之术,犹如土遁术、火遁术等,五行遁术乃高级遁术。
金遁,触金属可遁,至三百里。木遁,遇草木即可遁,至三百里,须活物。水遁,任何水可遁,至一百里。火遁,触火即可逃遁,至三百里,有火之处方出。土遁,手撮一块土,借土而遁,可日遁千里。
张轻云习土遁术,手撮一块土,遂不见。下一刻,于一里之外出。转头见一坑,有洼水,跳入水中,遂不知其所在。玄元和元宝只见是一团光,或一阵风。而张轻云早化遁光而去。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初春时节,万物更新。时年,张轻云八岁。一日,张轻云想起与鲁娘久未会面,便施遁术至昊山城。只见城内百姓衣着青青色色,俱面黄饥瘦,拖家带口或孤寡一人,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
至医馆,张轻云遂问店小二:“今番何来这许多人”。店小二道:“据闻战事已平,现今都回原乡了”。张轻云自思:原来如此,三年乱世已平,百姓陆续归里,既然百姓已归,那么她的亲人应该也快回了,此刻,内心说不出是甚么滋味,虽然生恩养恩大如天,不能不报,斩断红尘不急一时。
正亟出医馆,闻听门前人不住的乱嚷。张轻云看去,只见是一个家仆之人,向舆轿里的人禀道:“一个讨饭的婆子,叫她别处讨去,她不肯离,所以吵闹”。舆轿之人叹道:“人到难处方为乞讨,与她一些银子罢”。出声之人,赫然是一夫人。家仆答应一声,随身拿出一两银子给那婆子。
婆子得了银子要下跪谢讫。张轻云及时扶起,道:“我看你年纪还硬朗,与人家做些针线活,不至于乞讨,不知膝下可还有儿女”。婆子见张轻云问得祥细,道:“合家因去避祸,今番才得以归里,不想家财用尽,如今在东南角上的破瓦屋中,一家老小俱在,吾孙儿病矣,不得已出来讫食”。说罢,潸然泪下。
舆轿里的夫人又叫家仆去给婆子买来大米干饭,又盛装了一袋肉。张轻云递与婆子一个布囊。婆子千恩万谢而去。待婆子亟去了,张轻云遂取出几张符箓与那夫人,道:“夫人心善,此符赠与夫人,可保家宅平安”。说毕,移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