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轻云仔细翻看,研读纳气术,字体皆古繁体,实乃艰涩难懂,只得一字一字认读。修习纳气之法,必先打通自身任脉二脉,常言说任督二脉若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任督二脉分对十二经络,当脉气充盈,则会流溢于两脉,气理循环。
番看一遍,即庆幸有任脉路线图,不然她适不懂,何为任督两脉和十二经络,相当于文盲。先观看任督二脉图,经脉循环次第,然后行周天运行,自督脉上行,而任脉下行,以气贯通任脉与督脉,使气息彻底连通。
到了次早,张轻云初时打坐,伸腰背直,腿交叉盘起,左脚于上,右脚于下;提起两手,平肩分开一字,手掌仰上伸,至头顶合掌,分开弯抱怀中,即掐诀置于小腹相叠,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拇指外展,掌心均向上,形成一个阴阳鱼;则是一阳生于阴,阴阳互抱,乃人身之二气,自然连通;二气接通,则奇妙无穷;圆者,转三十六数,是为法身。
她稍坐定,双目微闭,即睁三分闭七分,适以似看非看。微闭之时默念口诀。自然呼吸,两耳内听,呼吸出入之声,气息应当逐渐深长、匀细、微弱。
少倾,张轻云久坐,自觉身心不适,产生腿麻,无法入静打坐。玄元见之,劝道:“你初次久坐,稍有不适,切勿强求,须自然而然为好”。张轻云苦道:“早知修道难,堪堪一打坐,就难倒我了”。玄元道:“然,自古仙道迟成,多有所禁忌,若无超世之意志,强力之才,终不能守,多数者中道而废了”!张轻云问:“修道从何下手”。半刻后,玄元道:“你且静坐片时,自数其心所思之处”。张轻云听罢,即打坐冥思。
良久,玄元问:“你起几个念头”。张轻云道:“起了数十念头”。玄元笑道:“心无所寄,求静反动,理之常也,你一个时辰起数十念头,不可谓多,天地开辟时,未有五行,先有水,故水为修道要诀”。张轻云颔之,半响,乃问:“妖兽亦难吗”?玄元未答。玄宝接口道:“主人,妖族与人族不同,妖族乃修内丹,向月汲取月光之华,以此修炼自身,亦无捷径可走,除非有天材地宝”。
张轻云恍然,原来如此,她掐之手诀乃阴阳鱼形状,是否也须阳之气和阴之气,思至此,乃求证玄元。玄元道:“阳盛则不长,孤阴则不生,万物离不开阴阳,故有此道理”。张轻云听之,理解为必须具备阳气和阴气,又自思,无名师教导,只能自己一步一步摸索了。玄元又道:“天地、人身、万物,精气神合聚,不过呼吸两字,然,修道者俱不知于何处下手罢了”。张轻云听罢,亦有所悟,默默研读,总之甚苦。
日午之后,张轻云遂习踏禹步九星法,乃召役鬼魅之行步,步法及咒,时须熟诵,其法先举左脚,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罡前脚横直,互相如丁字,乃阴阳之会。当下行满,后即有九迹,乃九气齐并。为此反复练习。直至天暮,于月下打坐,汲取月光之华,星辰之力,殊不知,已窥见大道之门。
一夕,张轻云打坐毕,遂拿出笔墨纸砚,再观一遍符,欲学习画符。她不懂符乃何原理,册上亦无多余记载,只得按照册上之符临摹,也不知是否灵验。初时画符,不过照册临字式,下笔必须一气呵成,亦有模有样。
自此之后,次早打坐修炼,修习步法,日午画符,夜中依然月下打坐,也会督促玄元和元宝,不敢有丝毫松懈。一月后,张轻云练字式初有成效,适以为有灵验,即在古冢方圆一里外摆下初级七星符阵,按照七星轨迹,欲将此处隐弊起来。
又一月。张轻云自打坐以后,依然两眼漆黑,从未见光。幸而久坐之时,吸气时腹部有轻微发热感,同时出现咕噜肠鸣音,此乃气感逐渐赠多。
纳气术记载:呼吸,气之最先者,气在人身,有八百十丈,经络相缠。呼吸一合一闭,自然变化,往来不穷,连通经脉,闭合往来见之鼻,乃氤氲开辟,奇妙无穷。
忽一日,有个绅商出门运货至边境城,路经此地,见天暮渐冥,前有群山峻岭,后不达城,遂停下彷徨中,而且马驹和家丁俱疲倦,不得不休息。正烦恼间,忽见隐隐有火光,适以为有人烟欲往前投宿,即驱马和家丁前去。
待切近时,忽见方桌有一盏银白色灯台,两间草舍。又见一女娃娃自内而出。张轻云见是一个头戴大冠,衣裳有绅带老者,其后有数人,又看一眼外面摆的七星符阵,乃问来客:“你是何人”。绅商回道:“天阴路短,至此天已日暮,见有隐火,顾来此求一宿”。张轻云听罢,道:“宿夜倒不妨,只是无斋饭了”。绅商即揖谢,道:“挨一夜不妨,吾等得已留宿,感激不尽”。张轻云点头道:“不须多礼”。回冢中捧出茶水,与绅商等人解渴。绅商等又揖谢。
张轻云不便于草舍打坐,只得进冢中修炼,须臾又不思打坐,只为符阵不灵验,又自思起来,常言道只要功夫深,铁杵亦磨成针。遂将小册拿出翻看一遍,看毕,暗道原来如此,难怪不灵。
画符之时机,应是子亥交脱之侯,阴阳交替之时,俱最灵验,禁忌刑破之日,用之不灵,而发生不灵,反之为害。挨至子时与亥时,即重新画符,一气呵成。末几,出冢,更换符阵。久之,不觉东方既白,绅商揖谢而别,出之一里后,待回顾看时,已不知所在,不胜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