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降服白狼王,张轻云骑其背上而去,确实轻松少许。至城脚下,张轻云不敢让白狼王进城,忧引起恐慌,遂吩咐白狼王在此等候。出了山林,徒步二里到达城门。
昊山城,距离边城不过百里,此城十分繁华,一点看不出乱世,街上店铺酒馆林立,来往之人洛泽不绝,女子尽是寻常脂粉,无甚可看,男子平庸无奇。
“请问大哥哥一下,药铺怎么走”张轻云遂问一个守城门的兵士。兵士见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遂道:“小姑娘,怎不见你家亲属”!张轻云懵,只是问个路,怎的问她亲属,眼睛轱辘转动,一指不远的一对夫妇,道:“呐,爹娘在前面”。兵士抬眼看去,果真有一对夫妇在等候,遂信了女娃娃,指了路道:“一直走三条街,左拐就到了”。张轻云忙道谢,不再逗留,怕兵士看出异样。
遂一路寻到药铺,店面不大,门口晒着草药,张轻云于门口往里张望,见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动。进去一看,有一排药柜,上有小药秤,一个梯子立墙,一侧有火炉被挡住了,还有一排椅子,供病人等候。柜台的店小二见来一个女娃,乃问:“小姑娘,你来此有甚事”?张轻云拖伐着一袋草药进去,道:“小哥哥,医馆可收草药”。店小二打量张轻云,问道:“你知甚是草药”。张轻云点头,道:“自知,爹娘有指教我”。店小二自思,想不到女娃娃如此聪慧,又不忍拂她之意,问:“你那是何药”。张轻云暗喜,道:“小哥哥,你看”。说毕,把一布袋打开。店小二自柜台出看,逐一查看之后,脸上尽显惊讶,这女娃娃竟乃掘得如此好药,乃问:“小姑娘,你这药自何处得来”。张轻云装作懵懂无知,道:“我家住山沟沟里,爹爹常常出入山林伐木,见药就採回,因此攒下这药”。店小二听罢,道:“你爹娘何在”。张轻云道:“爹娘在前头卖野果不趁手哩,遣我来卖草药,也不知收否,幸得小哥哥收之,真是感激不尽”。小二哥闻言不疑,道:“这些草药亦收,如你下次再有,可送来此处”。张轻云喜,没想到真会收,连连点头道:“好,一定再来”。
少时,小二遂拿去过称,又报字数,思她不懂,遂教她多念几遍字数,叮嘱回头就与爹娘说。张轻云无奈,只一个劲点头,卖得草药得了十两,欢喜不已。正欲出医馆,小二哥在后又是叮嘱她勿露钱财。张轻云感叹此乃好人,谢讫后遂出。
至街上闲逛,卖脂粉、首饰、粮米,各种杂货俱全。少刻,经过一家包子铺,那香味絮絮飘,馋得张轻云直咽口水,只得顿足,正看之间,忽听见“去、去”的赶声,遂看去即是一个乞儿婆。
“去,去,不要妨碍吾做生意”店老板正在催赶一乞儿婆。这乞儿婆满脸污垢,衣衫褴褛,柱一根木棍,两眼浑浊,直盯着蒸笼看。店老板见乞儿婆赶不走,拿了火钳子来赶,不耐烦道:“快走,快走,真是晦气”。
张轻云见乞儿婆可怜,遂道:“老板,你怎能赶人走”。店老板道:“小姑娘,老朽这店只是小本生意,每日都有乞儿来讨食,哪能负担呐,老朽家有老母幼儿要养”。张轻云自知世道乱,生活不易,遂道:“老板,给我来十个包子”。老板“诶”一声,遂包起十个包子。张轻云付了铜板,接过包子遂就递与乞儿婆,道:“啊婆,给你,快吃罢”。乞儿婆欣喜的接过包子,嘴上连连感谢,遂把包子吃了。
店老板见状,赞道:“小姑娘真乃心善”。张轻云道:“大家生活不易,能帮则帮”。店老板不言语了,心中自思:哪个都不易,帮得一时,帮不了一世,不过这小姑娘倒是个妙人。
张轻云见乞儿婆吃毕,遂扶乞儿婆至无人处,问道:“啊婆,你是何方人氏,如此壮年,为何不归家耕种,却要做乞婆”。乞儿婆道:“因逃离避祸,途中老母病故,只剩老婆子一人,又无可奈何,只得一路乞讨”。
张轻云闻言,起了恻隐之心,遂把身上得的银两全放乞儿婆手上,道:“啊婆,我只这一些银两,你先拿去买些粮米”。又自布包拿出一件半旧的外衣与乞儿婆,又道:“如今气候还凉,这衣衫是我娘的旧衣,你披身上暖和暖和”。说毕,遂给乞儿婆披于身上,一点不嫌弃乞儿婆脏。
乞儿婆见张轻云不弃,将一切看在眼里,眉眼带笑,心中已对小女娃满意,不愧是天道老儿选之人。这乞儿婆乃一天仙,适在红尘中济世,碰巧遇到张轻云,掐指一算,自知晓张轻云前后事,所以化作一个乞儿婆的样子来试探张轻云品行。张轻云这次赠食,又将卖药得之银两赠之,日后张轻云得乞儿婆所救,是以,一切因果,皆有定数。
张轻云又再问:“啊婆,你可有住处,我送你回罢”。乞儿婆道:“老婆子乞讨为生,四处为家”。张轻云听之,心中恻然,道:“如此,啊婆如若不嫌弃,可去舍下与我作伴,不过路途稍远”。乞儿婆摇头道:“老婆子虽然老无所终,亦不思拖累人欠下因果,此锦囊赠与你,讫望收下”。话音刚落,拿一个锦囊赠与张轻云。
张轻云接过锦囊,此囊似锦不是锦,不知其何锦。抬头看时,那乞儿婆倏然不见了。话说乞儿婆行至无人处,摇身一变,换了一身行头,遂往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