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村子各家房屋查探,得之一罐盐巴,张轻云欣喜不已,又挑挑拣拣,能使用之物件均拖回冢中。如今已是秋季,再不久就入冬,必须攒足过冬之口粮,不然大雪封山就活不了。张轻云匆匆咬嚼一顿野汤羹,遂与玄元上山去,一副有玄元在,万事不怕的模样。
张轻云与玄元一路上山,见野菜采之,见野菇采之,见野葛采之,见野果采之,收获满满当当。返回时又犯难,张轻云看着五色神龟道:“玄元,这许多野货,要如何运回”。玄元俯首看一眼野货,道:“轻云,将吾放下”。张轻云听之,把玄元放地上。玄元对着野货,不知念甚么咒语,地上之野货,下一瞬,全部不见了。张轻云觉得十分惊奇,俯下首左看看,右看看,却不知玄元把野货放哪儿去。
玄元似乎知她所思,乃道:“吾有自带囊空间,可装死物”。张轻云羡慕不已,道:“难道妖族都有自带空间”。玄元点头。张轻云道:“人族可修空间否”。玄元道:“大道万千,亦可修,如何修,吾不知,你如今不过凡体,要入道乃艰辛万苦”。张轻云听毕,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道:“我不怕,即便魂飞魄散亦不怕,来日我一定会修成大道,因我有必须的理由”。五色神龟想不到张轻云能有如此恒心,又如此坚定,它真是没看错了人,又仰脖朝天看,此女虽是大造化之人,然命途多舛,乃有天道庇佑,怎会轻易折殒。
回到冢中,玄元一挥爪,下一刻,野货散落在地。张轻云已不觉惊奇,连忙将野货整理一番,该洗的洗,该晒的晒,一通忙碌。至夜间,又美美的餐饱一顿。
是日,张轻云要上山寻野物,此趟要去更远的深山,大约十里外。按玄元的引导,自小路步涉而去,此路确实好走许多,许是乱世前常有人上山,脚踏出的一条深涧小路。深山亦不知何名,山上杂草树木繁多,远听有鸟叫声,近听有虫鸣声。少倾,张轻云轻轻松松到达山顶。极目远望,四野高山峻岭,亦大亦小有之,最高那山巅之上祥云盖顶,缥缥缈渺,好一副美景。
歇了一刻。张轻云左观右看,不时,见有野物出没的足迹,遂用朴刀挖陷阱。她人小,气力不大,只得赶慢赶慢的挖。少倾,不大不小的陷阱挖好,又往前查探而去。发现一窝野兔,张轻云激动不已,一数有六只兔子,强忍下心中的激动,指挥玄元抓兔子。张轻云要扯野藤把兔子绑起来,不料野藤僵硬又结实,遂将她的手掌划伤。顿时,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流血不止。玄元见张轻云受伤,发急道:“吾去寻草药”。
嗖!一声,玄元不见了。张轻云不急不慌,遂解下腰间的麻条包扎。此时见白珠子掉下地,先不予理会。不一时,玄元回,嘴里叼着一株草药。张轻云看不出是甚么药。玄元道:“可敷于伤处,血可止”。张轻云闻之,用朴刀把草药碾碎,敷于伤口处,手掌顿时火辣辣,似有火蚁啃咬般,过一会,又有一股清凉感。张轻云重新将伤口包扎,才捡起地上的白珠子。
话说白珠子一沾张轻云之血,顿时闪烁一道柔光,接着,紧贴手掌咬噬。张轻云瞪圆眼睛看着,不知何故,只觉隐隐作痛,立时惊慌甩掉珠子,却怎的也甩不掉,只恨自己不通玄术,着急得求助玄元。
而一旁的玄元早看得清楚,沉思一刻,道:“稍安,此珠乃你之机缘”。张轻云心里发急,这珠如此咬噬,到底该是机缘,还是该着黄泉。少刻,在张轻云面如白纸,几乎晕扑之际。白珠子遂停,似乎洞察她的心思般,不再咬噬。
下一刻,嗖!白珠子飞将起来,绕着张轻云转圈圈,是乎很高兴的样子。张轻云大囧,被珠子绕得更晕扑,即让珠子停下。白珠子即停,悬浮在她面前。张轻云觉得十分有趣,又让珠子到手里来。下一刻,白珠子即到手里,躺在手心处,一动不动。又让珠子飞将起来。白珠子即飞,回转数圈,悬浮在她面前。张轻云大为惊叹,觉得此珠十分听话。玄元在一旁,看得羡慕,此珠在神龟一族数百年,不曾有谁能得之,暗叹果真是天道的宠儿。
下一瞬,咻!白珠子一声不响,钻入张轻云的紫府,此乃安魂之府。张轻云顿时惊吓了,即让五色神龟查探珠子。玄元解释道:“紫府乃安魂之府,不可随意让人进入,此珠与你已成一体,亦不会伤你,大可放心”。
话刚毕。白珠子又蠢蠢欲动。下一刻,张轻云的周身泛起一层青光笼罩起来,白珠子于经脉中游走,经脉节节寸断,疼得她面色狡狞,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少刻,白珠子依然我行我素。张轻云疼得咬牙切齿的,遂问玄元:“你确定是我的机缘”。玄元微微点头,它也不确定此珠乃何物。
又少刻,白珠子在张轻云周身游走一圈之后,遂即释放出本源,修复寸断之经脉。遂后经脉又开始寸断,开始复原。反反复复,不知过去多久。张轻云疼得在地上打滚乱,落得痛苦不堪,双眼血红,数次升起杀意,俱被玄元阻止。她心中自思,大道三千,人人可修道,追求长生不死,不过这点疼痛就忍受不了,如何修成大道,难不成碌碌一生,百年后化成白骨一堆,她实不甘心,她还有心愿未了,绝不甘于平庸,绝不于命运低头,先是满脸坚定,接着喝道:“给我出来”。下一瞬,嗖!白珠子钻了出来,悬浮在她面前。张轻云怒瞪珠子,却不知经脉已被白珠子洗涤一遍。玄元倒看得出此珠之用意,却不点明。
两人皆不知,此白珠是天地演化之初,混沌中落下的第一滴水珠,乃本源之珠。少时,张轻云只觉身轻,伤口处完好如初,不见一丝疤痕,又看向珠子,原来此珠是为她疗伤,欲将悬浮的珠子拿下。不期白珠子又钻入她的紫府。张轻云瞪圆双眼看着珠子冲进她的脑袋,又不能扣将出来,实是无奈。少刻,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