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办?”一群人看着壮汉,好几个人悄悄退后几步,胡问静有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的,手中的棍子又厉害,谁敢和胡问静开打,肯定是只挨打而打不了她。
有人悄悄的看身边的某个人,那个人手中拿着一把锄头,一直叫嚣着要打回去。那手拿锄头的人迅速的将锄头轻轻地放到了墙角边,锄头是用来种地的,不是用来打架的。
“打?我们为什么要和胡问静打?”那壮汉惊讶的道,脑子都糊涂了,打架是男人之间的较量,怎么可以对着一个女子呢,对付女子当然要用女子的手段。
一群人恍然大悟,对对对,要用女子的手段。
夜色深沉,胡家早就没了灯光,新装的房门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十来个人悄悄的从黑暗中探出脑袋,侧耳倾听,胡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声息,胡问静显然已经睡了。
那壮汉拎着一包物什,慢慢的从黑暗处走到了月光下,脸上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傲然挥手,十来个人都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人人的手上拎着一包物什。
月光之下,十来人互相打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报仇雪恨和伸张正义的喜悦。
“我们都是大侠。”他们的眼神之中露出自豪的光芒,侠就是除暴安良。
那壮汉轻轻的举起了手,十来个人一齐盯着他,月光照射在那举起的拳头之上,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去!”那壮汉无声的喝道,用力挥动手臂。
十来个人一齐点头,慢慢的向胡问静家靠近,落脚很是谨慎小心,每一步都毫无声音。
十来个人走到了胡问静家十来步外,那壮汉再次举起了手臂,众人一齐停住脚步。那壮汉无声的看着众人,众人眼神犀利又坚决,身为侠客,绝不退缩。
那壮汉缓缓的握紧了拳头,霸气侧漏!
众人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轻轻的解开,露出五六个球形之物。
那壮汉用力挥手,无声的喝道:“上!”
十来个人纷纷将手中的球形之物扔过了胡问静家的围墙,落在了院子之中,隐约有轻轻地落地之上。
那壮汉和十来个人脸色郑重,是成是败,只在此刻!
寂静的黑夜中,十来个人一动不动,侧耳倾听,寂寥的风声中传来了一些低低的狗吠声。
那壮汉紧张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成功了!
“成功了!成功了!”十来个人无声的欢笑着,手舞足蹈,却又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
“胡问静的恶狗忙着吃肉包子,不会干扰我们了!”那壮汉挥手,欣喜雀跃的十来个人立刻恢复了冷静和侠义之心。众人望向胡问静的家,胡恶霸此刻定然在睡梦之中,完全不知道她马上就要面对无边的噩梦。
那壮汉高高的举起了手中那一包物什,其余人点头,同样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那一包物什,那庄重之色宛如举着人类最后的希望。众人的脸上浮现了憨厚的笑容,穷人就斗不过有钱人?穷人就拿你家几斤猪肉就要被打断了手脚,穷人就只能被有钱人欺压?世上没有这个道理!他们今天将让胡恶霸知道什么是正义的力量。
十来个人一齐在心中默默的数着:“一!二!三!扔!”十来个油纸包脱手而出,飞向胡家。皎洁的月色之下,十来个人带着欣慰,带着喜悦,一眨不眨的盯着天空中飞掠的油纸包,纵天崩地裂,纵海枯石烂,纵沧海桑田,也不能阻止他们报仇雪恨行侠仗义。
那壮汉心中得意无比,没有恶狗的狂吠,睡梦中的胡问静哪里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胡问静惊醒之后发现真相,一切已经太迟了,而他们更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一道人影忽然从围墙内翻了出来,众人仰头看去,那仿佛要跳到月亮上的人影正是胡问静。
“胡问静!”有人惊恐的叫道。
“无边落木!”胡问静低声喝道,手中木棍瞬间刺出了十来剑,每一剑都击中了飞来的油纸包。
“噗!”清脆的声响之中,十来个油纸包破碎,里面的东西四下的飞洒,一股恶臭飞快的向四周蔓延。
胡问静抓着木棍,冷冷的看着呆呆站着的十来个人,平静的道:“真是没有想到啊,胡某自诩剑法有所小成,打遍谯县无敌手,不想善泳者溺于水,胡某竟然栽在了小阴沟里。”
十来个人愉快的盯着胡问静,胡问静此刻浑身上下都是米田共,全身都散发着恶臭。
“哈哈哈哈!活该啊!”有人哈哈大笑。
“呸!”有人一边吐唾沫,一边捏鼻子。
“哈哈哈哈!”更多的人笑得前俯后仰,谁说憎恨某个人就只有动手或者骂人的?扔屎才是最常用的手段啊。半夜在人房门上院子里围墙上扔上一大坨屎,看那人白天起来后气急败坏的大骂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才是人间乐趣。
“老天有眼啊。”有人抹着眼泪,怎么就这么巧扔到了胡问静的身上呢,那是报应啊。
“我终于明白哪里出问题了。”胡问静笑了,任由身上的粪便滴落在地上,缓缓走向那十来个人。
“我以为我有钱,我凶残,我打了这么多人,打小偷,打老贱人,打碰瓷,打偷我家东西的,我真是见人打人,见狗打狗,这真是凶名赫赫了吧,都被人叫做胡恶霸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偷东西,被人敲诈勒索,被人欺负了。”胡问静淡淡的说着。那十来个人放声大笑,完全不在乎胡问静说些什么。
街上很多人听见了动静,一盏盏的灯火亮了起来。
“可是,那只是我自以为杀出了一条血路。”胡问静微笑着。
“其实并没有啊。”
“看,有人敢到胡恶霸家里扔屎,看到凶名赫赫的胡恶霸被砸了一身的屎,也不用惊恐和逃走,大可以放声大笑。”
“胡恶霸不过是个调侃的称呼,要是真的是恶霸,哪里还有人敢找上门。”胡问静看着周围,街上好些人都在指指点点的大笑。
“不知不觉中,我用超越了时代的目光在看待我的未来,杀人犯法,打人也犯法,为了保护自己必须做出违法的事情,可不能做个小仙女,好歹也要有个底线。所以我只选择了打人,好歹手中没有草菅人命。”胡问静的眼神中似笑非笑,打断几十人的手脚在现代社会已经非常的残忍了,保证半个杭州都不敢招惹她。
“可是,这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规则啊。”胡问静平静的道。
“两个孤女,家中连个老头都没有,完全没有男人可以依靠,这算什么豪强恶霸?这只是披着恶霸皮的绵羊而已。胡恶霸怎么配和那些动不动有几百个仆役,每天打死几个不听话的丫鬟,一句话就能让人破家灭门的真恶霸相比?胡恶霸其实还不如巷子口杀猪的,杀猪的手中还有一把刀子,惹恼了他说不定会被砍死。胡恶霸不过是一个仗着祖宗荫蔽,会一些拳脚的顽劣丫头而已。惩奸除恶,劫富济贫,惩恶扬善,不选择有几百斤水分的胡恶霸还能选择谁?胡恶霸其实也就是一个绝户女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那十来个人只管指着浑身都是粪便的胡问静大笑,哪里管她低声说些什么。有人四处的挥手,就是他们为民伸冤,教训了胡恶霸,必当名留青史。
“我必须用这个时代的规则看待世界。”胡问静淡淡的道,这个时代不存在法制,也不存在善良的穷苦百姓,只有所有人都遵循的该死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但是我不需要融入这个世界,我要用我的方式在这个世界找到一席之地。”
人影一闪,胡问静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一个笑得前俯后仰的男子脑袋上挨了一棍,红的白的四溅,直接就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不等其余人止住笑容,又是一个人脖子上挨了重重的一棍,脖子直接诡异的扭转。
“啊啊啊!”那十几人和周围看热闹的笑容还在脸上,嘴中发出了惊恐的尖叫,那十几人想要逃跑,可人影闪烁,片刻之间十来个人尽数被打倒在地,没了声息。
那壮汉悲愤的怒吼:“我只是扔了你一坨屎,算得了什么,我不偷不抢不杀人不放火,我犯哪条王法了?为什么要杀……”
“噗!”那壮汉的脑袋碎了,所有事前就想过的道理,所有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尽数随着红色白色的飞溅物落在了尘土之中。
“有什么委屈,去和阎罗王说。”胡问静平心静气的收回木棍,木棍上沾满了红的白的黄的黑的。
四周的人惊恐的尖叫,哪怕胡问静浑身都是屎,哪怕胡问静头发上有粪水滴落,哪怕胡问静身上的恶臭在几条街外就能闻到,再也没有人可以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划破寂静的长街。
胡问静看着周围惊恐的百姓放声大笑,举起血淋淋的棍子,大声的叫:“我是胡问静,哪个贱人过来受死?”
四周鸦雀无声,偶尔有压抑的哭泣声在空中飘荡。
当夜,谯县捕头带着衙役赶到,惊闻谯县著名神医胡问静遇到窃贼,家中失窃黄金千余两,所幸当场击毙了窃贼十余人,留有重大线索。
谯县所有门阀震怒,刁民敢袭击胡神医,这还有天理吗?谯县门阀韦家带头,要求官府严惩贼人。陈县令下令,大索全城,所有贼人的家眷全部流放边疆。
以这一夜为分界点,胡问静在谯县的名声再次发生了飞快的变化,走在街上所有路人和商贩都会热情的笑着:“胡神医,我家有新鲜的韭菜。”“胡神医好!”“胡神医要不要喝杯茶水?”宛如春光泄地,鲜花繁茂。
胡家更是谯县的圣地,周围的邻居无福享受胡神医的圣洁光芒,尽数搬家,胡家方圆一百米之内老鼠都找不到一只,胡家纵然开着大门,也绝对没有一个贼人会违背良心偷窃伟大的高尚的纯洁的胡神医的家产。
谯县百姓对胡问静无比的爱戴,唯有一条阴暗的消息在人间流传,胡恶霸为非作歹,欺压良善,不得好死,老天爷会收拾她的,胡问静迟早恶贯满盈死无葬生之地。